沈漣是她的未婚夫。
上次去沈家時。
一來是念著兩家關(guān)系曾經(jīng)不錯,想懇請對方在父親的事上伸出些許援手,二來,就是她要找自己的這個所謂未婚夫。
時絨尤記得在那天。
林序南失蹤之前見的最后一個人。
就是沈漣。
雖然鐘培熹答應(yīng)幫她。
但她也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于那人身上,但凡有點可能性的路子,時絨都要去看一看,闖一闖,絕不放過任何線索。
……
因為林家倒臺后資產(chǎn)都被查封。
思及打車太慢。
她開了鐘培熹的一輛車去了蟾宮折桂。
約莫五六點的樣子,一到門口,就看到了沈漣的車子,一輛黑色奔馳AMG,他就站在車旁,一旁是她的小叔林祝宏。
周圍看熱鬧的許多,圍了不少人。
兩人拉拉扯扯,她眼看林祝宏被沈漣猛地揮了一拳,站立不穩(wěn)后摔倒在地上,時絨簡直氣極,將車停在一旁就下去。
“你瘋了嗎沈漣,打我小叔干嘛?”
“你說我打你小叔干嘛?他一天天的吃飽了撐的,打聽我行蹤干什么?再這樣,別怪我送他進去陪你爸一起吃牢飯?!?/p>
這句話精準地扎進她心里,時絨連手都有些顫抖,哆嗦地將倒在地上的林祝宏扶了起來,將他臉上的血跡擦去。
“小叔你要不先回去吧,我跟他好好談?wù)??!?/p>
林祝宏本就身體一直不太好,此時右手被打骨折了。
他提不起勁,但依舊不愿離開。
“絨絨,我不放心你?!?/p>
“沒事,他應(yīng)該不會打我的。”
怕場面失控,不多時林祝宏還是走了。
夜色下,終于恢復(fù)了些許寂靜,時絨轉(zhuǎn)過頭去,“沈漣,我小叔他沒有別的意思,林家的事我知道,讓你們幫忙也是為難你們,所以我們也不指望,只是——南南他是我的弟弟。”
她舒了口沉重的氣,沒骨氣地眼眶泛紅。
“他失蹤的前一天和家里人說出去見你,我只是想知道,你這里有沒有一點點,關(guān)于他的行蹤,求你告訴我,好不好?!?/p>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卑微地向他低頭。
卻是為了林序南。
沈漣笑了,譏諷異常,有一抹不為人知的怪異從他心里劃過,“可以啊,只要你跟我睡一覺,我就告訴你好不好?!?/p>
他肖想時絨的身子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是名義上的未婚妻。
但時絨從來不肯給他,加上林序南那個瘋狗。
看她跟看眼珠子似的。
他從未得逞過,連手都沒摸過。
時絨身子都在顫抖,“除了這個呢?!?/p>
“不好意思?!鄙驖i不屑道,“除了這個就免談?!?/p>
不遠處,有個女人從他的車上下來。
“阿漣,這就是林家的那個養(yǎng)女嗎,你昨晚還跟我說要跟她解除婚約,我看時小姐長得這么漂亮,你真的舍得嗎?”
時絨認識她,南城張家的千金。
張研盈。
據(jù)說她從讀書時就暗戀沈漣了。
現(xiàn)在她勾著沈漣胳膊,撩了撩頭發(fā),露出了脖子上的曖昧紅痕,“時小姐不知道吧,阿漣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呢?!?/p>
時絨被她惡心到了,有些反胃。
“沒關(guān)系,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祝你們鎖死。”
“畢竟你們看著很是相配?!?/p>
她強忍著不適,再度看向沈漣,“ 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愿意告訴我,關(guān)于南南和你見面那天的任何細節(jié)嗎?”
可能是張研盈在,沈漣不再說那番露骨的話了。
他死死看著時絨,卻想不明白。
為什么到這種時候了,她依舊還能這么有底氣,連求人的態(tài)度都是高高在上的,看到她,他突然又想起了林序南來。
這姐弟倆,從骨子里就是一模一樣的。
“告訴你也可以。”他繼續(xù)說,“你過來一點。”
時絨沒想太多,往前走了幾步。
片刻后。
他聽到沈漣用極其惡劣的聲音,小聲開口。
“那天林序南來找我,他跪下來求我,給我磕了三個響頭,讓我看在林沈兩家昔日的情份上,盡量多關(guān)照你一些?!?/p>
這聲音破過風(fēng)傳來。
霎那間,時絨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一顆接一顆,像斷了線的珍珠。
哪怕她知道,這并不一定是真的,或許是沈漣在撒謊。
“然后呢?”她聲線微顫,努力克制。
“你說啊然后呢?沈漣。”
“然后啊,然后我就把他打了一頓,丟出沈家去了,從前這么看不上我,千萬百計阻撓我的好事,現(xiàn)在林家倒臺了想到我了,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可能都讓他林序南占盡了?!?/p>
時絨氣笑了,她覺得這應(yīng)該不是真的。
南南明明身手很好,打十個沈漣都不是問題。
“不可能?!彼f。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懇求我好好照顧你,你覺得他還敢擺架子嗎?實話告訴你,林序南那天根本就不敢還手?!?/p>
頓了頓,沈漣陰惻惻地笑。
“被我打的跟死狗一樣的?!?/p>
心臟像被狠狠攫住,抽痛感襲來,真切的刺痛將時絨死死纏繞,沈漣不再與她多說,摟著一旁的張研盈上了那輛車。
有些可惜,身邊這個女人比不上時絨一星半點。
但沈漣覺得也沒太多關(guān)系。
時絨如槲寄生,她柔弱單純沒有背景,需要依附人而活,離了林家的庇護,她就猶如任人宰割的羔羊,遲早有一天。
他會將時絨弄到他的床上來。
與他結(jié)婚她是不配了,但是做個情人什么的。
還是可以的,想到這里沈漣有些意動。
居然不爭氣地起了反應(yīng)。
上了車后,他將車子引擎啟動,正打了個方向緩慢開出去時,身后有輛車子疾馳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直愣愣地撞上了他的車。
——砰!
這聲巨響過后。
沈漣被撞了個眼冒金星,他咒罵一聲下車查看。
一輛阿斯頓馬丁撞上了自己那奔馳AMG的右側(cè)方。
這人是故意撞他的!
沈漣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去車子正前方,他倒要看看那人是誰,居然敢這么不怕死找他麻煩,等看清擋風(fēng)玻璃里坐著的人時。
他愣了一秒,懷疑自己看錯。
時絨靜靜坐在那里,可能也是有些嚇到了。
她握方向盤的手攥得異常緊。
待看到他后,卻很快對他比了個中指。
沈漣看懂她的口型了,時絨說的是。
“賤人,去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