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燈“滋啦”響了一聲，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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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灰衣人的背影顯得格外突兀，像一截枯木釘在轉(zhuǎn)角。吳曉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腥氣，像是鐵銹混著腐爛的味道，順著樓梯往上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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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里的白九突然躁動起來，爪子隔著布料抓得他肩膀發(f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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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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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迪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腳下的木地板“吱呀”一聲，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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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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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帽檐依舊壓得很低，只能看見一截蒼白的下巴，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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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先生，”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老板讓我來請你去公司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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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迪的后背撞上了冰涼的墻壁。老板明明被這灰衣人纏住了，怎么可能讓他來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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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彼站o背包帶，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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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突然抬起頭，帽檐下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眼白全是血絲，瞳孔卻黑得像墨。他往前邁了一步，腥氣更濃了，吳曉迪甚至能看見他灰衣下擺沾著的黑色污漬，像是干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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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灰衣人笑了起來，聲音里混著無數(shù)細碎的哭嚎，“那可由不得你。黑煞大人還等著用你的陽血溫養(yǎng)靈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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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突然伸出手，指甲又尖又黑，直抓吳曉迪的脖子——那里掛著青丘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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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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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的聲音剛落，一道白光從背包里竄出，直撲灰衣人的臉。是白九！她不知什么時候從背包里跳了出來，雪白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爪子帶著銀光，狠狠拍在灰衣人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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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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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手腕上冒出黑煙，像是被火燒過。他踉蹌著后退幾步，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白九，里面翻涌著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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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狐貍！”他嘶吼著，另一只手突然從懷里掏出個黑色的小陶罐，猛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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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碎裂的瞬間，無數(shù)細小的黑影從里面鉆出來，像群受驚的蝗蟲，朝著吳曉迪和白九撲過來。那是些模糊的孩童影子，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只能機械地往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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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養(yǎng)煞池的孩子！”白九的聲音帶著憤怒，“他用怨氣控制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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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周身白光暴漲，一條尾巴在光里舒展開，狠狠掃向那些黑影。被掃中的影子發(fā)出一聲解脫般的輕響，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但黑影太多了，像是殺不盡似的，源源不斷地從陶罐碎片里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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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額間的紅痕越來越暗，顯然是耗力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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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迪急得團團轉(zhuǎn)，突然想起脖子上的玉佩。他一把扯下玉佩，緊緊攥在手心：“白九！這個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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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猛地回頭，眼睛一亮：“用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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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迪想都沒想，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在指尖劃了道口子，鮮血立刻涌了出來。他把血滴在玉佩上，玉佩瞬間亮起刺眼的紅光，像塊燒紅的烙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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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向陶罐！”白九嘶吼著，用身體擋住撲向他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