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江家爺倆這是鐵了心要扎堆進皇宮??!
一個掌管皇城戍衛(wèi),一個做副統(tǒng)領(lǐng),目標(biāo)再明確不過,就是要守著自家姑娘。
他還是第一次見官宦人家這般疼女兒!
崔煜揉了揉額角,語氣里是深深的無奈:“江相氣得臉色鐵青,斥責(zé)江將軍有失朝廷體統(tǒng)。可你爹……”他看向江映,帶著點告狀的意味,“直接將虎符拍在朕的御案上,任朕說什么也不肯收回,還在殿上撒潑耍賴,直言若不許他留在京城,就躺在地上不走了!”
江映腦海中立刻勾勒出個畫面,她爹高大魁梧的身軀往地上一躺,梗著脖子,瞪著眼睛,任憑誰說什么都油鹽不進。
越是吃過苦的家長,就越見不得孩子吃苦。
世間多如是。
崔君堯卻往深想了一層,如今江映入宮為后,江將軍主動上交兵權(quán),禁軍總領(lǐng)雖然權(quán)重,禁軍卻直接聽命于皇帝,毫無擁兵自重的可能。
江將軍此舉看似荒誕不經(jīng),實則聰明至極。
一是讓世人都知曉國丈愛女如命,這樣就沒人敢輕視江映。
二是消除父皇的顧慮,將自己和家人置于皇權(quán)眼皮底下,可謂一舉兩得。
崔煜的目光一直未離開江映,將她臉上懵懵懂懂的表情看得分明。
他心中最后一絲顧慮也隨之散去,清了清嗓子,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朕想了良久,體恤將軍連年為國征戰(zhàn),勞苦功高,一身傷病也需靜養(yǎng)。他既執(zhí)意留下,這禁軍總領(lǐng)一職……朕便準(zhǔn)了。至于江少將軍,年紀(jì)尚輕,副統(tǒng)領(lǐng)重任恐難以服眾。朕準(zhǔn)備將他調(diào)入東宮宿衛(wèi),負(fù)責(zé)保護太子安全。阿映,你看如何?”
江映眼睛亮得驚人,幾乎是跳起來拍手叫好:“姐夫!這樣一來,我是不是就能經(jīng)常見到父親和哥哥啦!”
崔煜見她眉宇間都是小孩的憨態(tài)與雀躍,心覺自己想多了,便笑著回應(yīng):“是啊,只要他們當(dāng)值得空,你自然能常見。”
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囑咐道:“但是阿映,從今往后,在這宮里,尤其是外人面前,不能再叫姐夫,而是要稱呼朕為陛下,可記住了?
江映乖巧地點頭:“嗯,阿映記住了。”
崔煜目光轉(zhuǎn)向兒子,“君堯亦是,私下無人時,你與阿映如何親近,朕不管。但人前,禮不可廢,該有的稱呼,不可錯亂。”
崔君堯馬上收斂了情緒,站直身體,端端正正地躬身,聲音清晰沉穩(wěn):“是,父皇。兒臣謹(jǐn)記,人前必尊稱母后,不敢有失禮數(shù)?!?/p>
崔煜看著兩個孩子,一個懵懂乖巧,一個早慧知禮,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目光穿過未央宮華麗的穹頂,望向風(fēng)云暗涌的遠(yuǎn)方。
如今前朝后宮形勢皆未明朗,他能做的,便是將這兩個小人暫時安置在羽翼下。
至于以后的事,只能徐徐圖之,急不得。
宮墻之內(nèi)的路,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小心。
——
江彥腳步沉重地邁出宮門。
他剛要踏上馬車,突然被幾個江家奴仆圍了上來,擋住去路。
江彥濃眉一擰,虎目圓瞪,大聲呵斥:“滾開!你們想做什么!”
為首的下人被嚇得一哆嗦,連忙躬身,聲音帶著十足的恭敬:“二爺息怒!相爺有請,請您移步一敘?!?/p>
二爺氣勢太盛,他不敢抬頭,便將手指向??吭诓贿h(yuǎn)處的烏木馬車。
江彥順著方向看去,只見車簾緊閉,一股怒氣瞬間翻涌上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馬車,用力掀開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