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fēng)呼嘯,小艇在漆黑的海面上顛簸前行。許星辰緊握方向盤,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身后,
警方的探照燈如利劍般刺破夜幕,快艇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他們追上來了!
"林暮雨回頭,聲音被風(fēng)吹得破碎。許星辰咬牙將油門推到極限,小艇猛地加速,
船頭幾乎翹離水面。海浪拍打著船身,冰冷的海水濺在兩人臉上,刺骨生疼。
"前面有礁石區(qū)!"林暮雨突然指向左前方。許星辰猛打方向,
小艇險險擦過一片突出水面的黑色礁石。船底傳來令人牙酸的刮擦聲,但速度絲毫未減。
警方的快艇被迫減速繞行,距離暫時拉開。林暮雨抹了把臉上的海水:"我們甩掉他們了?
""暫時。"許星辰緊盯GPS,"再堅持二十分鐘就能到公海。"話音剛落,
右后方突然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刺目的白光當(dāng)頭罩下,
擴音器里的喊話震耳欲聾:"立即停船!重復(fù),立即停船!
"林暮雨瞇起眼睛看向光源:"不是警用直升機......是私人公司的標(biāo)志!
"許星辰心頭一凜——陳繼明竟然動用了私人空中力量。他猛地將操縱桿向右壓到底,
小艇幾乎側(cè)立起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躲過直升機投下的攔截網(wǎng)。"抓緊!"許星辰大吼。
小艇借著浪勢騰空而起,重重砸進兩座礁石間的狹窄水道。直升機被迫拉高,
探照燈暫時失去目標(biāo)。林暮雨劇烈咳嗽著,胸口輔助泵的警報聲尖銳響起。"撐住!
"許星辰單手扶住她,另一只手仍死死控制方向,"馬上就到了!
"GPS顯示他們已接近公海邊界,一艘銹跡斑斑的貨輪正靜靜停泊在黑暗中。
許星辰連續(xù)閃了三下信號燈,貨輪甲板上立刻亮起綠色熒光棒劃出的箭頭。小艇靠攏的瞬間,
幾條鉤索精準(zhǔn)拋來。許星辰一把抓住,將林暮雨先托上繩梯。"快上去!"他推著她后背。
林暮雨剛抓住繩梯,直升機突然從云層中俯沖而下。艙門打開,
一個黑衣狙擊手架起了步槍——"小心!"許星辰縱身撲向林暮雨。子彈擦著他肩膀劃過,
在貨輪鋼板上濺起一簇火花。貨輪上的船員立刻還擊,沖鋒槍的火舌在夜空中交織成網(wǎng)。
趁著這個空檔,兩人終于爬上甲板。一個滿臉刀疤的大胡子一把拽過許星辰:"跟我來!
"他們被帶進底艙的輪機室,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中,
大胡子塞給許星辰一部衛(wèi)星電話:"三小時后到馬來西亞,有人接應(yīng)。
"林暮雨虛弱地靠在銹蝕的管道上:"誰安排的?""張教授。"大胡子露出黃牙,
"他花錢買的這條船。"許星辰瞳孔驟縮:"他還活著?""活著,但不好。
"大胡子壓低聲音,"醫(yī)院爆炸前他逃出來了,現(xiàn)在國際刑警在通緝他。
星辰的手臂:"芯片......芯片里的數(shù)據(jù)......"許星辰這才發(fā)現(xiàn)她嘴唇發(fā)紫,
監(jiān)護儀顯示心率已跌破40。他慌忙從貼身口袋掏出藥瓶:"李醫(yī)生給的抑制劑!
"藥片剛咽下,貨輪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凄厲響起,大胡子臉色劇變:"魚雷!
他們瘋了在公海用魚雷!"許星辰抱起林暮雨沖向救生艇艙。走廊里滿是奔跑的船員,
葡萄牙語的咒罵聲此起彼伏。底艙突然傳來金屬撕裂的巨響,海水如巨獸般涌入。
許星辰被氣浪掀翻,后腦重重磕在消防栓上。朦朧中,他看見林暮雨被水流沖往相反的方向。
她伸出的手指間,
還攥著那枚從心臟輔助泵里取出的芯片......黑暗吞噬意識前的最后一刻,
許星辰聽見直升機旋翼的轟鳴近在咫尺。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時,
他恍惚看見一只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
抓住了林暮雨的手腕......許星辰在劇痛中猛然睜開眼睛,咸澀的海水灌入鼻腔,
嗆得他劇烈咳嗽。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漂浮在海面上,四周是燃燒的貨輪殘骸和漂浮的集裝箱。
"林暮雨!"他嘶啞地喊著,聲音被海浪吞沒。遠處,那架黑色直升機正在低空盤旋,
探照燈掃過海面,像一只搜尋獵物的猛禽。許星辰立刻屏住呼吸,任由身體沉入水中,
只露出一雙眼睛觀察。直升機上垂下一條救援繩,兩個黑衣人正沿著繩索下降,
落在不遠處的救生艇上。許星辰瞇起眼——其中一人手里抱著昏迷的林暮雨!
他的心臟幾乎停跳,立刻潛入水中,朝救生艇方向游去。冰冷的海水侵蝕著體力,
肩膀的槍傷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停下。靠近救生艇時,
他聽見黑衣人在通話:"目標(biāo)已獲取,輔助泵信號穩(wěn)定......對,
直接送往二號基地......"許星辰抓住救生艇邊緣的繩索,悄悄探頭。
林暮雨被平放在艇內(nèi),面色慘白如紙,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他正要翻身上艇,
突然聽見另一個黑衣人冷笑:"老板說了,如果發(fā)現(xiàn)那個律師,就地解決。
"許星辰渾身一僵,緩緩松開了手。救生艇引擎轟鳴著啟動,激起的水花打在他臉上。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林暮雨被帶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馬來西亞,檳城港口。
許星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爬上岸,癱坐在潮濕的沙灘上。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晨曦映照著他血跡斑斑的襯衫。"許先生?"一個帶著濃重口音的聲音響起。
許星辰猛地抬頭,看見一個戴草帽的馬來漁民站在面前,手里拿著張照片比對。
"張教授派我來接你。"漁民遞過干毛巾和一套干凈衣服,"車在路邊。"破舊的豐田車里,
許星辰終于有機會檢查傷勢。子彈擦傷已經(jīng)泡得發(fā)白,后腦的腫塊一碰就鉆心地疼。
"張教授在哪?"他沙啞地問。"安全屋。"司機遞過一部老式手機,"他讓你先聽錄音。
"許星辰按下播放鍵,張教授疲憊的聲音傳出:"星辰,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
說明我最壞的預(yù)料成真了......林小姐體內(nèi)的芯片不光是監(jiān)控裝置,
更是K-37藥物的核心載體。陳繼明需要她活著,
會有生命危險......"錄音里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我在你外套夾層縫了追蹤器頻率,
匹配林小姐的輔助泵信號......找到她,揭露真相......"錄音戛然而止。
司機默默遞來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護照、現(xiàn)金和一把格洛克手槍。"最后一條情報。
"司機壓低聲音,"陳繼明今早乘私人飛機去了柬埔寨。"許星辰握緊追蹤器,
屏幕上閃爍的紅點正在向東北方移動——正是柬埔寨方向。---柬埔寨,暹粒郊外。
熱帶暴雨沖刷著密林深處的白色建筑群。許星辰潛伏在圍墻外的棕櫚樹上,
軍用望遠鏡里清晰可見持槍巡邏的守衛(wèi)。追蹤器顯示林暮雨就在主樓三層。
但更讓許星辰心驚的是,建筑側(cè)面停著三輛印有世界衛(wèi)生組織標(biāo)志的救護車。
"不是普通的囚禁......"他喃喃自語。暴雨掩護下,他剪斷電網(wǎng)翻入內(nèi)院。突然,
主樓大門打開,幾個白大褂推著醫(yī)療車走出來。許星辰立刻認出為首的人——劉志明!
他屏息凝神,
...志愿者就位......林小姐的生命體征最穩(wěn)定......"醫(yī)療車推往側(cè)樓時,
帆布被風(fēng)吹起一角。許星辰看見里面躺著的赫然是幾個骨瘦如柴的東南亞人,
手臂上插滿輸液管。這根本不是醫(yī)療基地,而是人體實驗室!---三層病房內(nèi),
林暮雨在劇痛中醒來。她的手腕被皮帶固定在床上,胸口連著復(fù)雜的監(jiān)測設(shè)備。
陳繼明站在床邊,正往輸液袋里注入某種藍色藥劑。"醒了?"他溫和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