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在28樓緩緩打開，許星辰的肌肉瞬間繃緊。陳繼明站在走廊盡頭，身后是兩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天出現(xiàn)在病房的"醫(yī)療器械代表"。
"歡迎。"陳繼明微笑，眼神卻冷得像冰，"我等你們很久了。"
林暮雨的手指掐進許星辰的手臂，呼吸急促："舅舅……你認識他們？"
陳繼明沒有回答，只是側(cè)身讓出一條路："進來吧，我們有很多事要談。"
許星辰?jīng)]有動，目光掃過那兩名陌生男人："他們是誰？"
"周振的前同事。"陳繼明語氣平淡，"現(xiàn)在，是我的合作伙伴。"
林暮雨的臉色瞬間慘白："你……和周振是一伙的？"
陳繼明嘆了口氣，像是失望："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小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許星辰冷笑："保護？在她心臟里植入監(jiān)控芯片的那種保護？"
陳繼明的表情終于變了："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
"不僅知道，還拿到了證據(jù)。"許星辰的手伸進口袋，握住U盤，"包括你和周振偽造的死亡記錄。"
兩名西裝男立刻上前一步，但陳繼明抬手制止："別急。"他看向林暮雨，"小雨，你真的以為，你媽媽是自然死亡的嗎？"
林暮雨的身體晃了一下，許星辰立刻扶住她："別聽他的，他在擾亂你。"
陳繼明搖頭："你媽媽發(fā)現(xiàn)了周振的實驗有問題，所以她必須死。"他頓了頓，"而我，是唯一能讓你活下來的人。"
林暮雨的聲音顫抖："你……參與了謀殺媽媽？"
"不。"陳繼明搖頭，"我只是……沒有阻止。"
許星辰猛地拽住林暮雨的手："我們走！"
但電梯已經(jīng)被鎖死，走廊另一頭的消防通道也站著一名保鏢。陳繼明嘆了口氣："何必呢？我只是想和你談?wù)剹l件。"
"什么條件？"許星辰冷冷地問。
"交出U盤和芯片數(shù)據(jù)，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陳繼明語氣平靜，"否則，你們活不過今晚。"
林暮雨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絕望："原來如此……所以你一直幫我，是為了監(jiān)視我？"
陳繼明沒有否認："一開始是。但后來……我是真的想救你。"
許星辰冷笑："感人。"他環(huán)顧四周，尋找突破口，"可惜我們沒興趣和你交易。"
陳繼明終于失去耐心，對保鏢使了個眼色："把U盤拿過來。"
兩名保鏢立刻逼近，許星辰猛地推開林暮雨："跑！"
他抄起走廊上的滅火器，狠狠砸向最近的保鏢，對方悶哼一聲倒地。另一名保鏢撲上來，許星辰側(cè)身閃避，卻被一拳擊中腹部，踉蹌后退。
林暮雨沖向消防通道，卻被第三名保鏢攔住。她抓起墻上的消防斧，毫不猶豫地揮下——
保鏢慘叫一聲，捂著肩膀后退。林暮雨趁機沖進樓梯間，回頭大喊："星辰！快走！"
許星辰掙脫束縛，跟著沖進樓梯。身后傳來陳繼明的怒吼："攔住他們！"
兩人一路狂奔下樓，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回蕩。林暮雨的體力已經(jīng)接近極限，呼吸越來越急促："我……跑不動了……"
許星辰一把將她背起："再堅持一下！"
他們沖出公寓大樓，夜色中，街道上零星的行人投來詫異的目光。許星辰攔下一輛出租車，把林暮雨塞進后座："去碼頭！快！"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疾馳而去。后視鏡里，黑色轎車已經(jīng)啟動，緊追不舍。
林暮雨蜷縮在座位上，臉色慘白："星辰……我們還能相信誰？"
許星辰握緊她的手："先甩掉他們再說。"
車子在街道上飛馳，幾次險些撞上行人。司機罵罵咧咧："你們?nèi)巧鲜裁绰闊┝耍?
"開你的車！"許星辰甩出一疊鈔票，"再快點！"
黑色轎車仍然緊咬不放，距離越來越近。林暮雨突然指向一條小巷："拐進去！"
司機猛打方向盤，車子沖進狹窄的巷道。黑色轎車來不及剎車，直接沖過了路口。
"停車！"許星辰喊道。
車子剛停穩(wěn)，他就拉著林暮雨跳下車，丟給司機幾張鈔票："別告訴任何人我們來過！"
兩人鉆進巷子深處，七拐八繞，終于在一家破舊的旅館前停下。許星辰推門進去，前臺的老頭抬眼看了看他們："住店？"
"一間房，現(xiàn)金支付。"許星辰壓低聲音，"不要登記。"
老頭會意，收了錢，遞來一把鑰匙："三樓，最里面那間。"
房間狹小潮濕，但至少暫時安全。林暮雨癱坐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星辰……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許星辰鎖好門，拉上窗簾："先休息，明天再想辦法離開新加坡。"
他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張教授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不對勁……"許星辰皺眉，"張教授不可能不接電話。"
林暮雨的臉色更加蒼白："你覺得……他出事了？"
許星辰?jīng)]有回答，但眼神已經(jīng)說明一切。
窗外，警笛聲由遠及近。林暮雨猛地坐直："他們報警了？"
許星辰走到窗邊，小心地掀起一角窗簾——樓下，幾輛警車正停在旅館門口。
"不是沖我們來的。"他低聲道，"但這里也不安全了。"
林暮雨站起身："我們從后門走。"
兩人悄悄溜出房間，沿著消防樓梯下到后院。夜色中，他們翻過矮墻，鉆進另一條小巷。
遠處，城市的燈光依舊璀璨，但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星辰……"林暮雨突然停下腳步，"我們還能去哪？"
許星辰沉默片刻，握緊她的手："去找最后一個人——李明。"
"他還活著？"
"如果他還想報仇，就一定會聯(lián)系我們。"許星辰的眼神堅定，"現(xiàn)在，我們只能賭一把了。"
夜色更深，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錯綜復(fù)雜的巷弄中。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陳繼明已經(jīng)調(diào)動了所有關(guān)系，一張更大的網(wǎng)正在收緊……
夜色如墨，巷子里的路燈忽明忽暗。許星辰拉著林暮雨在錯綜復(fù)雜的巷道中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遠處警笛聲漸漸遠去，但兩人絲毫不敢松懈。
"李明真的會聯(lián)系我們嗎？"林暮雨低聲問，聲音里透著疲憊。
"如果他真的想復(fù)仇，這就是最后的機會。"許星辰緊盯著前方，"他姐姐已經(jīng)暴露，警方和醫(yī)院都在找他，他只能賭一把。"
林暮雨沉默片刻，突然問："如果……他死了呢？"
許星辰腳步一頓，但沒有停下："那我們就靠自己。"
巷子盡頭是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許星辰讓林暮雨在暗處等著，自己快步走進去，買了瓶水和幾包壓縮餅干。結(jié)賬時，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老板，最近有沒有人打聽過醫(yī)院的事？"
老板是個中年男人，正低頭玩手機，聞言抬頭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來找那對姐弟的？"
許星辰心頭一跳："還有誰在找他們？"
"警察，穿西裝的，還有幾個看著像黑道的。"老板聳聳肩，"那女的昨天來過，買了兩瓶水就走了，再沒見過。"
"她有沒有留下什么話？"
老板搖頭："沒有，但她看起來很急。"
許星辰付完錢，快步回到林暮雨身邊，把情況簡單說了。林暮雨咬緊嘴唇："他們可能已經(jīng)被抓了。"
"不一定。"許星辰思索著，"如果他們真的掌握關(guān)鍵證據(jù)，一定會想辦法聯(lián)系我們。"
兩人繼續(xù)前行，最終在一棟廢棄的舊樓前停下。許星辰環(huán)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后，拉著林暮雨從側(cè)門溜了進去。
樓內(nèi)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灰塵。林暮雨捂住口鼻，低聲問："這是哪？"
"李明姐姐之前提過的地方。"許星辰掏出手機，調(diào)成最低亮度照明，"她說如果出事，會在這里留消息。"
兩人摸索著上了二樓，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許星辰發(fā)現(xiàn)墻角的地板有被撬動的痕跡。他蹲下身，用力掀開一塊松動的地板——下面藏著一個塑料袋，里面是一部老式手機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明早6點，碼頭17號倉庫。帶上U盤，否則交易取消。"
林暮雨皺眉："交易？他想和我們談條件？"
"不一定。"許星辰檢查著那部手機，"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他走投無路了。"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亮起——一條未讀短信："你們被跟蹤了，別回旅館，別聯(lián)系任何人。明早見。"
許星辰立刻關(guān)機，臉色凝重："他知道我們在哪。"
林暮雨攥緊拳頭："那我們還要去嗎？"
"去。"許星辰眼神冷峻，"但得做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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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兩人躲在碼頭附近的集裝箱后，靜靜觀察著17號倉庫的動靜。倉庫大門緊閉，但側(cè)面的小門虛掩著，隱約能看到里面透出的微光。
"有人。"許星辰低聲道，"但不確定是不是李明。"
林暮雨點頭："如果是陳繼明的人呢？"
"那就跑。"許星辰從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塞進她手里，"防身用。"
林暮雨握緊刀，指節(jié)發(fā)白："星辰，如果我們出事了……那些證據(jù)……"
"已經(jīng)備份了。"許星辰聲音很輕，"張教授那里有一份，還有一份我寄了出去。"
林暮雨一愣："寄給誰了？"
"一個記者。"許星辰盯著倉庫，"如果明天中午前我們沒有聯(lián)系他，他就會把資料公開。"
林暮雨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早就計劃好了？"
"總不能真的等死。"許星辰扯了扯嘴角，"走吧，時間到了。"
兩人悄無聲息地靠近倉庫側(cè)門。許星辰輕輕推開門，里面堆滿了貨物，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們，站在倉庫中央。
"李明？"許星辰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那人緩緩轉(zhuǎn)身——確實是李明，但比上次見面更加憔悴，嘴角還帶著未干的血跡。
"你們來了。"他聲音嘶啞，"U盤帶了嗎？"
許星辰?jīng)]有直接回答："你姐姐呢？"
李明眼神一暗："被抓了。"
林暮雨呼吸一滯："警方？還是……"
"陳繼明的人。"李明咳嗽兩聲，"他們逼她說出我的下落，但她不肯……最后……"
他沒說完，但許星辰已經(jīng)明白了。
"所以，你現(xiàn)在想和我們合作？"許星辰冷冷地問。
"不是合作。"李明搖頭，"是交易。"
"什么交易？"
李明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調(diào)出一段視頻："這是周振和劉志明的完整對話，包括他們偽造死亡記錄的細節(jié)。"
許星辰盯著屏幕，視頻里，周振和劉主任正在討論如何"處理"那些出現(xiàn)副作用的志愿者，其中就包括林暮雨的母親。
"這能證明謀殺。"許星辰沉聲道，"但你想要什么？"
"錢，和一條生路。"李明苦笑，"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我不想死在監(jiān)獄里。"
林暮雨突然開口："你姐姐呢？你就這樣放棄她？"
李明眼神閃爍："她……已經(jīng)沒救了。"
許星辰冷笑："所以你打算用這段視頻換自己逃跑？"
"不只是視頻。"李明又咳嗽起來，這次咳出了血，"還有這個。"
他掀開衣服，腹部纏著繃帶，滲著血。他咬牙撕開繃帶，露出一個微型儲存器，用膠帶粘在皮膚上。
"周振所有實驗數(shù)據(jù)的核心備份。"他喘息著，"包括K-37的完整配方，和所有受害者的醫(yī)療記錄。"
許星辰瞳孔一縮："你一直帶著這個？"
"藏在身體里，他們搜不到。"李明扯下儲存器，遞給許星辰，"現(xiàn)在，給我錢，和一條船。"
許星辰接過儲存器，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現(xiàn)金："只有這些。"
李明數(shù)了數(shù)，勉強點頭："夠了。"
"船呢？"林暮雨問。
李明指向倉庫后方："碼頭最邊上有一艘漁船，船長是我的人，會送我去公海。"
許星辰盯著他："你確定能信任他？"
"他欠我一條命。"李明咧嘴一笑，牙齒上沾著血，"現(xiàn)在，交易完成。"
他轉(zhuǎn)身要走，林暮雨突然喊住他："等等！警方和陳繼明的人都在找你，你怎么保證他們不會追上你？"
李明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瘋狂："因為他們馬上會有更大的麻煩。"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醫(yī)院方向，火光沖天！
林暮雨震驚地看向許星辰："他做了什么？"
李明大笑，笑聲嘶?。?周振的實驗室……我留了點禮物給他們。"
許星辰一把拽住林暮雨："走！這里不安全了！"
兩人沖出倉庫，遠處警笛聲、爆炸聲混成一片。碼頭上已經(jīng)亂成一團，漁民和工人四散奔逃。
林暮雨邊跑邊問："現(xiàn)在去哪？"
"先離開新加坡！"許星辰拉著她沖向碼頭另一側(cè)，"漁船不止一艘！"
兩人跳上一艘無人看管的小艇，許星辰迅速啟動引擎。船身搖晃著駛離碼頭，身后，警方的快艇已經(jīng)出動，探照燈掃過海面。
林暮雨緊抓著船舷，海風呼嘯，吹散了她的頭發(fā)："星辰，我們真的能逃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