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處的劇痛在這時緩緩?fù)巳ィ《氖且环N前所未有的充實感和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力量感!
他內(nèi)視丹田,只見最原始的那縷真炁,比之前竟是壯大了足足一倍有余!
“引氣入體境中期!”陳獻心中涌起狂喜。
僅僅只煉化了一縷發(fā)絲般的煞氣,效果就如此之顯著!
按照九叔所述,尋常修士引氣入體后要溫養(yǎng)壯大到中期,至少也需要數(shù)月苦功,而他卻只用了數(shù)日,外加一次兇險萬分的煉煞化氣!
但同樣,巨大的收獲也伴隨著巨大的代價,煉化煞氣帶來的精神沖擊和身體負荷遠超想象。
陳獻只感覺頭腦昏沉,四肢百骸如同被重物碾壓過一般酸痛無力,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不已。
“吱呀~”房門被輕輕推開。
九叔端著一個小瓷碗走了進來,碗里是黑乎乎的散發(fā)著濃郁藥味的湯汁:“喝下去,固本培元,安神定魄的?!?/p>
陳獻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而后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苦澀的藥液入喉,化作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精神上的疲憊和身體的酸痛頓時得到緩解。
“感覺如何?”
“丹田真炁壯大了許多,已經(jīng)突破到了中期!”陳獻如實回答,聲音有些沙?。骸熬褪蔷駬p耗有些大,身體也極為疲憊。”
九叔點了點頭臉上并無太多喜色,反而眉頭微蹙:“煉化速度著實有些出乎為師的意料,雖說效果顯著可反噬也來得尤為猛烈。
“總得來說就是你體內(nèi)煞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今日雖強行煉化了一縷卻也在火藥桶上打開了一個缺口,進而也引動了它們的躁動!”
陳獻心中一凜,仔細感應(yīng)起來。
果不其然就見丹田深處那片煞氣海洋隱隱透出了更加暴戾的氣息,似乎在醞釀著更大的反撲!
“師父,這……”
“煞氣反噬的征兆!”九叔神色凝重:“煉化煞氣,如同在猛虎身上割肉,它又豈能甘心?”
“煉化的越多,引動的反噬之力就越強,尤其你今日初次嘗試便成效斐然,已然是驚動了這兇虎的本源,可以想到接下來的煉化,每一次都會比上一次更加兇險!”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
陳獻的心沉了下去。
修為增長的捷徑就在眼前,但代價卻是步步殺機!
“那弟子該如何是好?難道就此停止煉化?”
“停止?煞氣既被引動,便如開弓之箭又豈有回頭之理?”九叔斷然搖頭:“一旦停止煉化,暗潮涌動的煞氣無處宣泄,只會更快地侵蝕你的道基!”
“為今之計,只有兩條路!”
九叔揉了揉眉心:“其一,增強‘熔爐’的強度,加快引氣速度,壯大自身真炁,使其能更快地鎮(zhèn)壓并同化煞氣!”
“其二,便是尋找外力相助,以天地間的至陰、至陽、或者中正平和的地脈靈穴之力,來壓制或疏導(dǎo)你體內(nèi)的煞氣海洋,進而爭取相對安全但卻高效的煉化時間!”
“但這需要機緣……”
“機緣嗎…”
陳獻躺在床上,想著九叔最后的話語,不知不覺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疲憊讓他很快就進入了深層次的睡眠當中,乃至于連同每日必休的‘吐納’早課都缺席了。
時間轉(zhuǎn)眼來到第二日晌午。
九叔與文才在院中吃著午飯,視線卻頻頻看向陳獻所在的西廂,眉宇間的擔憂與愁緒絲毫不假掩飾。
哪怕陳獻自入門至今也不過只區(qū)區(qū)十來天的光景!
就在這時,義莊大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秋生氣喘吁吁的呼喊:“師父師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九叔眉頭一皺,看向門口。
與此同時,西廂房的門戶也被陳獻從里面拉開。
經(jīng)過‘一夜時間’休整,此時的陳獻儼然像是恢復(fù)了全部狀態(tài),面色紅潤,腿腳鏗鏘有力。
視線隨之看向門外,
就見秋生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頭撞了進來::“任……任發(fā),任老爺派人來請!說是他爹任老太爺下葬的地方出了問題,請師父務(wù)必走上一遭!”
“任家?下葬的地方出了問題?”九叔眉頭一蹙:“去告訴來人,就說貧道隨后就到!”
“是,師父!”秋生趕忙又跑了出去。
九叔則扭頭看向陳獻:“任家之事,應(yīng)是涉及風(fēng)水,說不定正是你那機緣來至,你你且隨為師同去!”
“是,師父!”
九叔回到祠堂拿了羅盤,而后帶著陳獻、文才二人快步向義莊之外走去。
臨出門之際,他不放心的朝陳獻告誡道:“切記,此去不可妄動真炁,更不可靠近棺槨,你體內(nèi)之煞氣若被那棺中尸氣引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
“弟子謹記!”
……
任家鎮(zhèn)雖不算大,卻頗為富庶。
鎮(zhèn)東頭任府高門大院,朱漆大門青磚黛瓦,氣派非凡。
然此刻,任府門前卻籠罩著一層極其壓抑的氣氛。
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垂首肅立神色緊張,見到九叔帶著陳獻和秋生、文才齊齊到來,連忙躬身行禮。
“九叔,您可算來了!老爺在客廳等得心急!”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快步迎上,語氣滿是急切。
九叔微微頷首,神色肅穆:“速速帶路!”
踏入任府大門,一股富貴之氣撲面而來,雕梁畫棟陳設(shè)精致。
然而,在這股富貴氣息之下陳獻卻是隱隱覺察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陰冷和不安。
客廳里,氣氛凝重。
身材微胖、穿著綢緞馬褂的任發(fā)任老爺此刻正背著手在紅木太師椅前來回踱步,滿臉焦慮中又帶著一絲極易察覺的恐懼。
在他旁邊,坐著一位穿著洋裙,容貌姣好卻同樣面帶憂色的年輕女子,正是任老爺?shù)那Ы稹捂面谩?/p>
“九叔!”任發(fā)見九叔進門,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上前,“您可算來了!快請坐!”
“任老爺不必多禮?!本攀骞笆诌€禮,目光銳利地掃過客廳陳設(shè),最后落在任老爺頭頂:“究竟是何情況?那風(fēng)水先生的后人何在?”
“唉!”任發(fā)重重嘆了口氣,神情似有羞愧:“那人留下話就走了,只說他爺爺當年受我父親大恩,本該盡心點穴,奈何我父強買強占,用了威逼手段…”
“他爺爺心中含恨,便在那上好的蜻蜓點水穴上動了手腳……”
“蜻蜓點水穴?”九叔眉頭緊鎖:“此穴乃上佳吉穴,取蜻蜓點水之意,并以法葬之法來使福澤綿長!”
“若真如那人所說,穴被動過手腳……那麻煩可就大了!”
“是?。【攀?!”任發(fā)急道:“那人說得言之鑿鑿,我是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啊,還請您務(wù)必出手,為我任家解了此難!”
“任老爺莫慌!”九叔沉吟片刻,問道:“那風(fēng)水先生后人,可曾說明具體動了什么手腳?”
任發(fā)搖了搖頭:“那人只說怨氣深藏,穴眼被污,具體如何,卻是并未明言!”
“穴眼被污?”九叔神色嚴肅:“任老爺,吉穴被污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定生大變,貧道需先查看令尊墓穴所在,再做定奪?!?/p>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家父長眠之所就在鎮(zhèn)外三里坡!”任發(fā)急切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
“事不宜遲,馬上出發(fā)!”九叔點了點頭,旋即又道:“勞煩任老爺準備三生祭品以及三年以上的大公雞!”
“秋生文才回去準備紙筆墨刀劍!”
“紙筆墨刀劍?”倆貨一愣,呆呆的看著九叔。
看著九叔那幾欲噴出火焰的眼睛,陳獻忙對著二人道:“是黃紙,紅筆,黑墨,菜刀跟桃木劍!”
“原來是這些東西!謝師兄!”
倆貨當即跑了出去,生怕晚了一秒就會挨上九叔的大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