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字字誅心!
句句都戳在易中海和劉海中最怕的地方!
他們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聲,最怕的就是被人說思想落后、不顧大局!
兩人渾身哆嗦,嘴唇翕動,想反駁,可看著李二虎那正氣凜然的表情。
再看看旁邊許大茂、傻柱那看戲的眼神,還有賈家婆媳那驚疑不定的目光…
這口氣,硬生生被堵在了嗓子眼兒,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好,好,李二虎,你行!你真行!”易中海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充滿了怨毒和無力。
劉海中更是像被抽了脊梁骨,肥碩的身子晃了晃,綠豆眼里的光徹底熄滅了,只剩下死灰一片。
他咬著后槽牙,從喉嚨深處憋出一個字:“行!”
李二虎見火候差不多了,輕飄飄地撂下一句:“服從安排,明天就去報(bào)道?!?/p>
“有問題,找廠長說去,看他站誰那邊?!?/p>
說完,他腿一抬,利索地下了車,推著那锃光瓦亮的永久自行車,拎著收音機(jī),哼著小曲兒就往后院自己屋走。
回到自己小屋,把嶄新的自行車和收音機(jī)往屋門口一放,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他哼著歌兒,手腳麻利地開始生火做飯。
今天高興,得犒勞犒勞自己!
從空間里拿出一塊剛領(lǐng)的五花肉,切大塊,扔鍋里咕嘟咕嘟燉上。
肉香很快就在小屋里彌漫開來。
李二虎靠著門框,看著鍋里翻滾的肉塊,心里美滋滋地盤算。
雙份工資,一個月得有小兩百!
還有獎金!
這日子,一下就寬裕了。
以后肉票不用省了,想吃就吃!
他琢磨著,等發(fā)了工資,得去趟黑市,搞點(diǎn)好種子。
空間里那點(diǎn)地方,光種菜可惜了。
弄點(diǎn)藥材種子?或者稀罕點(diǎn)的果樹苗?
那靈泉水澆灌下去,長出來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鍋里燉肉的香氣越來越濃,李二虎吸了吸鼻子,滿足地笑了。
這日子,有奔頭!
前院那氣氛,僵得跟凍了三天的窩頭似的,又冷又硬。
易中海和劉海中杵在那兒,臉皮黑得能刮下二兩鍋底灰。
李二虎那自行車鈴鐺的脆響兒,還有那收音機(jī)扎眼的紅,活像是兩把燒紅的烙鐵,滋滋地燙在他們心尖子上。
賈張氏可不管那個,她胸口那口氣憋得快炸了。
她猛地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兩條腿胡亂蹬著,拍著大腿就嚎開了,那動靜,能把房頂上的灰都震下來。
“哎喲喂,老天爺不開眼啊,讓這么個喪門星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撒尿哇!”
“棒梗啊,奶奶的心肝肉啊。你在里頭受苦,這害人精倒好,騎新車,聽洋戲,吃香喝辣當(dāng)上官老爺了,還有沒有天理??!”
“這院兒變天嘍,小畜生都能騎在咱們這些老輩人頭上拉屎撒尿了,連一大爺二大爺都讓他踩腳底板搓揉了。往后這院兒里,還有咱們孤兒寡母站的地兒嗎?”
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撒潑打滾,手指頭恨不得把地面摳出坑來。
秦淮茹也紅了眼眶,拿袖子擦著壓根沒多少的淚,聲音帶著哭腔,又軟又扎心。
“一大爺,二大爺,你們可得想想轍啊!”
“他這都當(dāng)組長了,官兒比你們大了,往后還不得可勁兒地折騰咱們?”
“棒梗還那么小,關(guān)那么久出來還不得瘦脫相了?他這是存心要逼死我們?nèi)野?!?/p>
婆媳倆的哭嚎聲,跟二重唱似的。
易中海和劉海中聽著這哭嚎,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被李二虎當(dāng)眾踩臉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這老虔婆和寡婦都敢當(dāng)面戳他們肺管子了!
易中海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太陽穴突突地跳,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胸口那塊石頭堵得更嚴(yán)實(shí)了。
劉海中更是氣得肥肉亂顫,綠豆眼里的光都散了,只剩下茫然和窩囊。
就在這亂哄哄、哭唧唧的當(dāng)口。
“吵吵什么,嚎喪呢?”
一個沙啞又帶著點(diǎn)不耐煩的老太太聲音響了起來,不高,卻像根針,一下扎破了這亂糟糟的哭嚎。
眾人扭頭一看。
后院聾老太太拄著拐棍,慢悠悠地挪了過來。
她那滿臉褶子都耷拉著,一雙老眼渾濁,卻透著一股子沉沉的陰勁兒。
她耳朵背,剛才前頭的動靜未必聽全乎。
但賈張氏那穿透性的嚎喪和易中海、劉海中的低吼,她還是感覺到了。
尤其是看到易中海那張灰敗得跟死人似的臉,還有劉海中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
“中海。”聾老太太直接點(diǎn)名,聲音跟破風(fēng)箱似的:“被那小畜生踩臉上了?”
易中海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最終只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憋屈的嗯。
聾老太太拐棍在地上重重一墩,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出息,白活這么大歲數(shù),讓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騎脖頸子上拉屎!”
“老太太…”劉海中想辯解兩句。
“你閉嘴!”聾老太太一點(diǎn)不客氣,直接懟回去。
“官迷心竅的東西,現(xiàn)在好了,官兒沒撈著,臉皮倒讓人家當(dāng)鞋墊踩了!”
劉海中那肥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又不敢反駁,只能憋著氣,把腦袋耷拉得更低了。
賈張氏一看靠山來了,哭嚎得更起勁兒:“老太太,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那小畜生…”
“嚎,就知道嚎!”聾老太太厲聲打斷她,渾濁的老眼一瞪,竟有幾分懾人。
“能把那小畜生嚎死?能把棒梗嚎出來?”
賈張氏被噎得打了個嗝,不敢吱聲了。
秦淮茹也趕緊收了那點(diǎn)假模假式的眼淚,眼巴巴地望著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拄著拐棍,往前挪了兩步,壓低聲音,那嘶啞的調(diào)門兒帶著一種讓人脊背發(fā)涼的算計(jì):
“那小畜生,現(xiàn)在不是抖起來了嗎?當(dāng)官兒了?哼,當(dāng)官兒好啊…當(dāng)官兒的人,最怕什么?”
“最怕個人作風(fēng)有問題,最怕手腳不干凈,最怕被人抓了把柄!”
“這帽子要是扣實(shí)了,甭管他立多大功,這官兒他也當(dāng)不成,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作風(fēng)問題?”劉海中綠豆眼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可這小子現(xiàn)在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窮光蛋一個,能有啥作風(fēng)問題?腐化啥?”
“沒有?”聾老太太冷笑一聲,臉上的褶子都透著陰險(xiǎn):“不會給他安一個嗎?”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幾乎只有他們幾個能聽見。
“老婆子我,箱底兒還壓著個老祖宗留的銀鐲子,有些年頭了?!?/p>
“雖說不算頂值錢的金貴物件兒,但也是正經(jīng)老銀子,夠分量,當(dāng)個贓物,綽綽有余!”
易中海渾濁的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根稻草:“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劉海中綠豆眼也重新聚了點(diǎn)光,帶著點(diǎn)急切。
聾老太太哼了一聲,拐棍又點(diǎn)了點(diǎn)地:“他不是新官上任,得在車間顯擺嗎?”
“等晚上,咱們院兒里,開個茶話會!”
“茶話會?”賈張氏有點(diǎn)懵:“開那玩意兒干啥?”
秦淮茹倒是反應(yīng)快了點(diǎn),眼神閃爍:“老太太,您是說打掩護(hù)?”
“還不算太笨!”聾老太太斜了她一眼。
“茶話會熱熱鬧鬧的,都聚在中院兒。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就說乏了,要回后屋歇著…”
“趁著前院兒沒人,我把它塞到那小畜生屋里的犄角旮旯去!”
“塞他屋里?”賈張氏驚得差點(diǎn)跳起來。
“對!”聾老太太斬釘截鐵:“等茶話會快散了,我就嚷,就說我那傳家的寶貝鐲子丟了滿院子找!”
“哼哼,咱們再當(dāng)眾去找出來,抓他個現(xiàn)行,人贓并獲,看他怎么狡辯!”
“到時候他這官兒還當(dāng)?shù)贸??廠里不擼了他?不把他送去蹲籬笆子?名聲臭了,在院兒里,他就是條人人喊打的癩皮狗,看他還怎么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