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話,直接掛了電話。
傍晚時(shí)分,顧西洲就帶著柳鶯鶯又一次上門鬧事,隨行的還有個(gè)穿道袍的男人。
那男人約莫五十歲,山羊胡沾著油漬。
他手里裝模做樣地拿著柄桃木劍,劍穗上還纏著張掉色的符紙。
“伽南月,你看看誰來了?”顧西洲往旁邊讓了讓,語氣里滿是得意,
“這位是青云觀的玄通道長,專治你們這些牛鬼蛇神?!?/p>
柳鶯鶯也捧著肚子,假模假樣地開口,
“南月妹妹沒別的本事,只能裝瘋賣傻賺點(diǎn)辛苦錢,不是誰都像我這么好命有顧少疼的?!?/p>
玄通道長裝模作樣地掐了個(gè)訣,閉著眼念念叨叨:
“我們這一行可是靠本事吃飯的,一個(gè)小姑娘也敢班門弄斧。”
“顧夫人的胎氣不穩(wěn),是被陰邪纏上了,貧道這就替天行道,收了這邪氣。”
我看著他袖口露出的干冰和電子測溫計(jì),
那是用來假裝“探陰氣”的道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道長可知,纏上柳鶯鶯的是什么東西?”
玄通道長噎了一下,隨即瞪眼:“自然是怨鬼!看貧道用符紙鎮(zhèn)住它!”
“道長,先去顧家看看吧?!?/p>
顧西洲的語氣帶著催促,顯然不想在我這里多待。
兩人轉(zhuǎn)身要走,我突然開口:“顧西洲,柳鶯鶯懷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柳鶯鶯尖叫一聲,“你這個(gè)小賤人瞎說什么!”
顧西洲的腳步猛地頓住,猛地回頭瞪我:
“伽南月,你沒別的本事了嗎?只會(huì)挑撥離間,你以為我會(huì)信你的鬼話嗎!”
他的聲音帶著色厲內(nèi)荏的顫抖,
“要是鶯鶯和孩子有半點(diǎn)差池,我拆了你這破樓!”
我看著倉皇離去的幾人,沒有多說。
柳鶯鶯肚子里的,可是個(gè)了不得東西呢。
上一世顧西洲求我出手,我用半副靈力壓制,才讓孩子平安降生。
可沒想到,我的付出換來了一碗化靈湯,
他說我心思惡毒,用邪術(shù)換子,毀了顧家血脈。
這一世,沒有我的幫助,我倒要看看那假道士能不能幫他們度過這劫。
顧西洲帶著玄通道長去顧家的當(dāng)晚,城郊就起了陣怪風(fēng)。
渡魂樓的窗被吹得咯吱響,我關(guān)窗時(shí),
正看見顧家方向飄起一縷黑煙,像條扭曲的蛇。
第二天一早,顧父就跌跌撞撞地跑來,
他衣服上血跡未干,手里還攥著張燒了一半的符紙。
“孟婆大人,出事了!”他聲音發(fā)顫,
“那道長……道長被東西附了身,現(xiàn)在還在瘋瘋癲癲地咬人!不能再拖了?!?/p>
我冷笑一聲,一個(gè)心術(shù)不正的假道士,遇到真的臟東西,被反噬是遲早的事。
“柳鶯鶯情況怎么樣?”
“她……她更不對(duì)勁了?!鳖櫢傅暮斫Y(jié)滾了滾,
“半夜里坐起來梳頭,對(duì)著鏡子笑,說什么‘該還的總會(huì)還’。西洲把她鎖在房里,正到處找高人呢!”
話音剛落,巷口就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
顧西洲推開車門沖進(jìn)來,白襯衫上沾著暗紅色的污漬。
“伽南月,你到底想怎么樣?”他雙眼布滿紅血絲,一把揪住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