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滯留人間的孟婆,專替將死之人渡最后一縷執(zhí)念。
上一世,顧西洲跪在我面前,額頭磕出血,求我保他因難產(chǎn)去世的青梅。
我耗了半副靈力,硬生生從閻王爺手里搶回兩條命。
他抱著孩子謝我:“伽南月,以后我護著你?!?/p>
我以為他是真心感激。
可在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那天,他把我鎖進貼滿鎮(zhèn)魂符咱仨的地下室,灌了我一碗化靈湯。
靈力被寸寸灼斷時,他蹲在我面前笑,眼里是化不開的冰:
“你以為我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強行渡走柳鶯鶯的執(zhí)念,她根本不會變成行尸走肉!”
“你不是能渡人嗎?現(xiàn)在渡渡你自己啊,孟婆?”
我在劇痛中化成飛灰。
再睜眼,我回到他渾身是血闖進來,求我救他青梅的那天。
我抓起桌上的鎮(zhèn)魂鈴砸過去,聲音冷得像冰:“什么孟婆渡魂,不過是騙傻子的鬼話!”
恍惚中,我似乎又看到顧西洲和柳鶯鶯兩人不分場合地隨地發(fā)情,口舌交纏,
哪怕柳鶯鶯后來變成行尸走肉,顧西洲都能獸性大發(fā)。
他常常半夜出門去醫(yī)院,一待就是一整晚。
哪怕我苦苦挽留,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
“你哪里比得上鶯鶯,一個滿口胡言的騙子”
上一世的感情不是假的,哪怕死了一次,我的心似乎也還在痛。
我猛地摸向心口,那里還在跳,不是飛灰。
鎮(zhèn)魂鈴在桌上輕顫,原來真的回來了。
“孟婆大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鶯鶯她還懷著孩子,請您出手吧!”
顧父不停地給我磕著響頭,眼里透露著絕望之色。
顧西洲前段時間遭人暗算,醫(yī)生斷定他已經(jīng)失去生育能力。
柳鶯鶯肚里的孩子是顧家最后的香火。
上輩子,我也是靠著孟婆之力,渡一縷善念入肚,才讓前世的顧西洲有了第二胎。
不曾想,他對柳寒凝心心念念,假意對我示好,竟是為了報復(fù),害得我魂飛魄散。
灰飛煙滅的苦太過刻骨銘心,哪怕我是孟婆,也還是一陣后怕。
“父親,你也被這個騙子蒙蔽了嗎?!”
顧西洲渾身是血闖進來,一進來就大聲叱罵。
“什么孟婆,我看她就是嫉妒鶯鶯,想趁人之危,害死他們母子,只為了顧夫人的名頭啊?!?/p>
顧西洲的眼底滿是仇恨,將地上的顧父一把拉起。
什么?前世他明明也是一臉虔誠地求我出手救人。
難道他也重生了?
顧父老淚縱橫,“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只能相信孟婆的能力了,更況且南月大人已經(jīng)拒絕出手了?!?/p>
顧西洲愣了一下,眼里閃過絲錯愕,像是沒料到我會拒絕。
但這錯愕沒持續(xù)多久,他嘴角就勾起抹嘲諷:
“怎么?知道自己上不了臺面了,玩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p>
“伽南月,我這輩子都不會求你的。顧夫人的位置,一直都是柳鶯鶯的?!?/p>
我看著他這副嘴臉,胃里一陣翻攪,揮揮手,“送客,看不上我就請離吧?!?/p>
顧西洲臉上的自信僵住了,像是沒料到我會這么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