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剛才還死寂。只有我的粗重喘息和那該死的水滴聲。然后，時間好像突然流動了起來，

開始以一種極其詭異、完全超出物理定律的方式流動。時硯站定了。

他依舊是那副挺拔如新鑄利刃的姿態(tài)。他甚至還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滾進污水里的螺母，

然后又緩緩抬起頭。透過那該死的面罩，那雙黑沉沉的、毫無生氣的眼睛，

再次聚焦在我臉上。接著，他抬起了他那只沒握刀的、剛才垂在身側(cè)的手。

那只手上……空空如也？不！剛才那只手明明是完整的！他媽的怎么回事？！我眼花了？

劇痛和失血讓我視野發(fā)黑重影了？我死命眨了眨眼，定睛看去。那只抬起的手，

戴著貼合肌膚的黑色戰(zhàn)術(shù)手套。此刻，那只手非常穩(wěn)定地伸展到身前。

然后……一根修長的金屬手指，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極其自然地脫落了下來。“叮。

”一聲輕響。清脆，又帶著點空洞的質(zhì)感。那根脫離主體部分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現(xiàn)在看清楚了，

是機甲關(guān)節(jié)的構(gòu)造），滾落在布滿油污和血漬的水泥地上，

碰到我掉落的、不知名的鐵掃把棍子，停了下來。菜市場的臭水溝里，

滾落著兩個小小的金屬部件：一個生了銹的螺母，

一根昂貴的、流淌著幽藍(lán)色能量微光的銀白色機械手指。世界，裂開了一條肉眼可見的縫隙。

時硯的目光，從地上的機械手指移開，重新落回我臉上。那眼神，依舊平靜得不像個活的，

但似乎又有什么東西被徹底撕碎了。然后，他開口了。聲音透過面罩的變聲器傳出，

低沉的電子合成音，每一個音節(jié)都冰冷而清晰，帶著一種能把人肺管子凍成冰坨的平鋪直敘，

內(nèi)容卻比黑洞更深不可測：“螺母是意外?！彼ｎD了零點零一秒，

毫無感情波動地接了下去，像是在陳述一個實驗室的觀測結(jié)果：“因為剛才，

我去幫你母親修了廚房的下水管道。

手套縫里殘留的植物油、韭菜碎屑、生蔥汁液以及檸檬香味洗潔精，

是我手指沾染異味的直接原因?！彼踔料袷腔貞浟艘幌聰?shù)據(jù)，

又補充道：“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