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許今禾在自己2米2的大床上醒來時已經(jīng)下午3點了,旁邊放著蘇云送給她的禮物,一瓶香水,前調(diào)是檸檬香,中調(diào)桃木,后調(diào)橡木苔。她打電話道謝時,才知道是蘇云親自制的。
她掀被下床,須臾,浴室傳來嘩嘩水聲,床頭上手機(jī)屏幕還亮著:
【許今禾:周嶼森,我昨晚一個人在宿舍害怕得整宿沒睡!】后面附帶了一串可憐兮兮的表情包。
北淮大學(xué)有個“情人坡”,顧名思義因草坪微微拱起幅度,情人駐扎而得名,挨著的翠西湖,落日余暉,水中倒影,波光粼粼的碎金,湖邊隨風(fēng)揚(yáng)起的柳條,哪怕是直男這時也會溫柔語調(diào)。
行李箱滑行在水泥路上發(fā)出綿綿響聲,許今禾穿著長款廓形深色大衣,灰色圍巾,素顏戴著頂鴨舌帽。
“嘖。什么時候我才能把周嶼森拐到這情人坡呀?!彼÷曕洁熘?,眼中滿是對草坪上依偎情侶的羨慕。
“許今禾?!?/p>
女生皺了皺眉,想他想得幻聽了?
“許今禾?!?/p>
這次她停住了腳步,緩緩回身,循著聲源望去。不遠(yuǎn)處,周嶼森逆著夕陽余光慢慢向她靠近。
許今禾:“周嶼森?!彼粽{(diào)上揚(yáng),明顯透著歡喜,臉上的笑容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明媚。
周嶼森:“你不是住宿舍嗎?”
許今禾:“?。俊毙欣钕渚挽o靜在那,她瞬間蔫了。
她咬了咬下唇:“那個……東西沒帶全乎,我剛回了趟家?!?/p>
周嶼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尾一挑,身子前傾靠近:“這話……你信嗎?”
赫然放大的帥氣臉龐,許今禾不爭氣的吞咽了下口水。
他的皮膚要不要這么好!一個男生的皮膚,居然讓她腦中蹦出了“吹彈可破”。
許今禾:“我在家,也是一個人呀,也害怕呀?!贝舸粢痪洹?/p>
周嶼森嗤笑著錯身離開。
許今禾緊緊握著推桿,后知后覺,他分明是故意的,就想來個當(dāng)面拆穿!
周嶼森眉眼間還有未散去的笑意,他推門進(jìn)入宿舍,撲面而來的是獨(dú)屬于男寢的氣味,他直直走向陽臺,將玻璃門大大推開,涼意瞬間灌來。
陳偉緊盯著電腦的游戲界面:“森啊,冷啊,快關(guān)上。”
周嶼森:“那你把床底下臭襪子洗了。”
陳偉:“其實通通風(fēng)也挺好的?!彼种胳`活地游走在鍵盤上:“呃,嶼森,你寒假前是不是沒跟許大美女說你要飛法國呀,離校那天我碰到她,她還問起你。”
周嶼森拿書的動作一滯:“飛機(jī)落地我跟她說了?!?/p>
陳偉:“落地你才說?你怎么不等春節(jié)再說尼?!?/p>
揶揄伴隨著游戲勝利的聲音同時響起。
周嶼森瞥了眼桌上的手機(jī):所以那10多天在生氣?
新學(xué)期開學(xué)總是繁忙的,許今禾常常趕作業(yè),沒有時間去找周嶼森,只能在手機(jī)上“煩”他,不同于以往,他基本每條信息都會回,雖然只是簡單的“嗯”、“哦”亦或者是省略號,但是最起碼鐵樹終于有了開花的跡象。
周六下午,北淮大學(xué)籃球場,四點開始與財經(jīng)大學(xué)的友誼賽,三點看臺上就已座無虛席。
許今禾有一個月沒見到周嶼森了,動力十足,2點就去占了前排的座,周圍不斷有女生亢奮的聲音傳來:
“聽說財經(jīng)大學(xué)校草會來。”
“校草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沈弋霄,計算機(jī)系的?!?/p>
許今禾瞳孔微震:沈弋霄!校草?!世界還真是奇奇怪怪!
四點的陽光斜切進(jìn)場館,懸浮的塵埃在光束中起舞,場邊記分牌LED屏閃爍著0:0的猩紅數(shù)字。兩隊隊員相繼上場,周嶼森穿著寬松球衣,后背醒目的印有“23”,他對面站著的是身高、長相與他不分伯仲的女生口中的財大校草沈弋霄。
周嶼森的視線短暫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剎:是他!
隨著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兩隊的球員們在場上來回奔跑,球鞋與地板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上半場結(jié)束,比分來到2:2,周嶼森和沈弋霄是各自隊里的主力隊員。
下半場開始,周嶼森每一次運(yùn)球、傳球、突破都伴隨著看臺上觀眾的歡呼或嘆息。比分膠著時,空氣仿佛凝固,直到周嶼森一記絕殺三分劃破長空,引爆全場。終場哨響時,北淮大學(xué)籃球隊振臂高呼,往屆常勝軍財大輸?shù)男姆诜?/p>
雙方隊員列隊握手,沈弋霄:“球技不錯,下次一起。”
周嶼森:“好?!?/p>
看臺上的女生們看到這一幕,激動得連聲尖叫。
許今禾坐在第三排,望著發(fā)小先于她握上了周嶼森的手,心中頗有些嫉妒。
李佳:“寶兒,你未來的男朋友又被女生送水了,你也去送呀?!?/p>
許今禾牢牢盯著周嶼森身側(cè)出現(xiàn)的高挑女生,云淡風(fēng)輕道:“不用,我就待在這看他創(chuàng)飛所有追求者?!?/p>
哪曾想下一秒她便被啪啪打臉,周嶼森欣然接受了那瓶水,瞧著口型還說了聲“謝謝”。
許今禾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下垂,可是她連生氣的權(quán)利都沒有,能做的只有拉著室友離開。
四人剛走出籃球館,沈弋霄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許今禾:“干嘛?”
沈弋霄:“吃炮仗了?”
許今禾:“要你管,有話快放。”
沈弋霄背著個黑色挎包倚在籃球場鐵門上,目光定在不遠(yuǎn)處那抹背影,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拔叶紒砟愕牡乇P了,不請我吃頓飯說不過去吧?”
許今禾還想著送水的女生,語氣有些沖:“你在哪里?”沒想到電話被掛斷了。
她盯著手機(jī),剛想爆粗口,肩膀上多了一只長臂,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抬腳就是踹:“沈弋霄,你有毛病吧,大庭廣眾之下,男女授受不親!”
沈弋霄往后退著躲著她的攻擊:“你的意思無人的角落就可以授受得親?”痞笑下分明還有寵溺。
許今禾:“沈弋霄,你完蛋了!”
宿舍三人站在一旁,雙手環(huán)胸視線緊隨,似置身博物館研究藏品般專注。
鄧彩瓊:“今禾和沈校草這自然的相處模式,交情匪淺吧?!?/p>
李佳:“我突然覺得今禾跟沈校草配對也不錯,何必苦苦屌死在一棵樹上?!?/p>
晏雨:“深有同感,而且沈校草不比周校草差呀?!?/p>
空氣突然有一瞬的凝滯,她們口中的那棵“樹”正從許今禾和沈弋霄的全世界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