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剛推開自家屋門,就見許富貴正坐在炕沿上抽旱煙,許母在燈下納鞋底。
“爸,媽?!彼傲艘宦?,從空間里把干蘑菇和干辣椒放自己布袋里拎進來,“給你們帶了點鄉(xiāng)下的干貨。”
許富貴磕了磕煙袋鍋,抬眼問:“放映的事咋樣了?沒出岔子吧?”
“順利著呢!”
許大茂往椅子上一坐,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李科長還夸我任務完成得好,說下次有重要差事還派我去?!?/p>
許富貴眼里閃過一絲欣慰,點了點頭:“行,看來是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p>
他頓了頓,又叮囑道,“以后出去跑任務,路上可得當心。這年頭不太平,真遇上劫道的,別硬扛,車子、放映機都能丟——你記著,放映機是公家的,真被偷了,他們也不敢留,而且偷公家機器是大罪,搞不好要槍斃,犯不著為這玩意兒跟命較勁?!?/p>
許母也在一旁搭話:“就是,錢財是小,人沒事才最重要?!?/p>
許富貴沒理會老伴,繼續(xù)跟許大茂念叨:
“我跟你說,以后去鄉(xiāng)下,得先打聽清楚哪個大隊大方。
就說上次我去的東風大隊,頓頓有紅薯干,還能給倆窩窩頭。
但西邊那個紅旗大隊就別去,摳門得很,喝口水都跟要他們命似的?!?/p>
他掰著手指頭,把自己跑江湖的經(jīng)驗一股腦倒出來,“跟大隊干部打交道,嘴甜著點,多夸夸他們的活兒干得好,保準能撈著好處?!?/p>
許大茂聽得連連點頭,這才發(fā)現(xiàn)老爹肚子里藏著這么多門道,比院里那三大爺閆埠貴還會算計。
他原本只想著完成任務,經(jīng)老爹這么一點撥,才明白這里面的門道多著呢。
“爸,您懂得可真多?!?/p>
許大茂由衷地說。
許富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社會上混,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好好學,以后有你出息的時候?!?/p>
許大茂心里熱乎乎的,覺得這趟出去不光撈了實惠,還從老爹這兒學了不少生存的本事,真是沒白跑。
許大茂喝了口茶,把剛才中院傻柱和賈東旭打架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末了撇撇嘴:“您是沒瞧見,易大爺那胳膊肘,偏得都快到姥姥家了!明明是賈東旭先動手,他倒好,上來就訓傻柱,最后還逼著傻柱賠了五塊錢?!?/p>
許富貴磕了磕煙袋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易中海那人,看著面善,心里頭的算盤打得比誰都精。
他不就是想著老了有人伺候?
偏著賈東旭,是瞧著賈家有賈東旭給他養(yǎng)老秦淮茹能干活。
護著傻柱,是覺得那小子實心眼能給他當養(yǎng)老備胎。
說到底,都是為他自己盤算。”
他頓了頓,看著許大茂道:“以后跟他打交道,得留個心眼,別被他幾句‘為你好’就糊弄了。這院里,最不能信的就是他那套‘規(guī)矩’?!?/p>
許大茂點點頭,想起剛才三大爺那副樣子,又問道:“那三大爺呢?剛才還在背后說我傻,放著好處不撈?!?/p>
“閆阜貴?”
許富貴笑了,“他好辦。你下次從鄉(xiāng)下回來,要是帶了野物、山貨,故意在他跟前露個影,丟給他點不值錢的,比如一把干辣椒或者一把蘑菇,他保準對你笑臉相迎。”
“給他?”許大茂有點不樂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p>
許富貴敲了敲他的腦袋,“他是院里的老人,嘴碎,但真有事的時候,他說句好話頂用。你給他點小恩小惠,他在背后就不會編排你,說不定還能幫你盯著點傻柱他們的動靜。這叫啥?這叫花小錢辦大事?!?/p>
許大茂琢磨著老爹的話,越想越覺得在理。
看來這四合院里頭,處處都是學問,自己以前還是太嫩了。
“行了,心里有數(shù)就行?!?/p>
許富貴站起身,“明兒還得上班,早點歇著??臻g里的東西別露了餡,那才是你的底氣?!?/p>
許大茂應了聲,心里頭亮堂了不少。
有老爹這指點,以后在院里、在廠里,他都能活得更明白些。
許大茂在床上翻來覆去,心里頭打著算盤。
放映科雖說清閑,但總被任務捆著,哪有采購科自在?
采購員天天在外跑,見的世面多,能撈的好處也多,比守著臺放映機強多了。
越想越覺得轉(zhuǎn)科是個好主意,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夢里都在跟采購科的人一起跑供銷社。
第二天一上班,許大茂就直奔放映科辦公室,找到李科長:“科長,跟您商量個事,我想轉(zhuǎn)到采購科去?!?/p>
李科長正低頭看報表,聞言頭也沒抬:“不行。廠里就你一個正經(jīng)學過放映的,你走了,底下村子要放電影找誰去?”
“我可以教??!”
許大茂早有準備,“找個機靈點的小伙子,我手把手帶,不出一個月準能頂上。等教會了徒弟,我再走,不耽誤事。”
李科長皺著眉沒說話,許大茂趕緊補了句:“對了科長,我有個朋友手里有批肉,想問問廠里收不收?數(shù)量還不少?!?/p>
“肉?”
李科長猛地抬起頭,眼睛都亮了,“多少?啥肉?”
“豬肉,少說也有兩百斤?!?/p>
許大茂壓低聲音,故意說得神秘。
這年代肉有多金貴,李科長比誰都清楚。
食堂天天做白菜蘿卜,工人們早就有意見了,要是能弄到批肉,不光能安撫工人,他在領導面前也能露臉。
“收!當然收!”
李科長站起身,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走,跟我見李懷德副廠長去!這事得他拍板!”
李懷德是廠里的老人,管著食堂、安保,連放映科也歸他分管,說話分量重。
倆人快步走到李懷德辦公室,李科長一進門就喊:“李廠長,好消息!許大茂能搞到一批豬肉,兩百多斤!”
李懷德正對著賬本發(fā)愁,聞言精神一振,看向許大茂:“哦?小許有這本事?”
許大茂趕緊點頭:“是我鄉(xiāng)下一個親戚,打了一頭野豬,想給廠里換點工業(yè)券和錢?!?/p>
他沒提空間里的野豬,只找了個順理成章的由頭。
李懷德樂了,這年頭糧食減產(chǎn),雖說餓不著,但肉價早就飛漲,黑市上一斤肉能賣到一塊五,比原來貴了兩倍多,還不一定買得著。
秦淮茹昨天買那點肉,八成就是花了高價。
廠里要是能按平價收兩百斤,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這事要是能成,你轉(zhuǎn)科的事,我?guī)湍銌枂枺 ?/p>
李懷德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趕緊聯(lián)系你那親戚,就說廠里全收了,價格按市價來,絕不虧待他!”
許大茂心里頭一陣狂喜。
沒想到這野豬肉還成了敲門磚。
他趕緊應著:“哎,我這就去聯(lián)系!”
看著許大茂出去的背影,李懷德對李科長說:“這小伙子,看著機靈,是個干事的料?!?/p>
李科長笑著點頭,心里卻在琢磨:等肉到手,得先給領導們留些,剩下的給工人改善伙食,這趟差事辦好了,自己說不定也能再升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