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科長打過招呼，許大茂轉(zhuǎn)身進了隔壁的辦公室。
這里是放映科的值班室，平時幾個同事輪班在這兒歇腳。
屋里坐著倆女同事，一個是負責登記膠片的小趙，一個是管倉庫鑰匙的王姐，正低頭織著毛衣。
“趙姐，王姐，忙著呢？”
許大茂一進門就笑著打招呼，順手把兜里揣的兩小塊水果糖掏出來，“來，嘗嘗，紅星大隊那邊給的，山里的野果子做的，甜得很?！?/p>
小趙抬頭瞅見糖，眼睛一亮：“喲，大茂這是從鄉(xiāng)下帶回來的稀罕物？”
伸手接過來，剝開一塊放嘴里，“嗯，真甜！比城里供銷社賣的還對味?！?/p>
王姐也笑著接過去：“你這孩子，出去一趟還想著我們。怎么樣，鄉(xiāng)下好玩不？”
“好玩啥呀，凈干活了?！?/p>
許大茂拉了把椅子坐下，故意嘆口氣，話鋒一轉(zhuǎn)又笑了，“不過那邊的人實在，見我是廠里來的，天天給我塞雞蛋，說我放的電影比喇叭里喊口號管用，挖水庫的勁頭都足了三成?！?/p>
他嘴上說著，眼睛卻瞟著王姐手里的毛衣：“王姐，您這手藝可真好，這花樣織得，跟百貨大樓里賣的似的，回頭我對象要是想學，還得請您多指點?！?/p>
王姐被夸得眉開眼笑，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這嘴呀，跟抹了蜜似的！還對象呢，啥時候帶回來讓我們瞧瞧？”
“快了快了?！?/p>
許大茂嘿嘿笑，又轉(zhuǎn)向小趙，“趙姐，我看您桌上那盆文竹長得精神，咋養(yǎng)的？我媽也想弄一盆，總養(yǎng)不活。”
小趙立馬來了興致，拉著他講起養(yǎng)花經(jīng)，許大茂在一旁時不時點頭附和：“哦，原來還得見散光?。抗植坏梦壹夷桥枘枇?，還是趙姐懂行?！?/p>
幾句話下來，倆女同事被哄得樂不可支，值班室里滿是笑聲。
許大茂心里頭舒坦，這辦公室里的關(guān)系，跟鄉(xiāng)下不一樣，得會來事兒。
傻柱那種直來直去的性子，怕是在這兒待一天就得跟人吵起來。
他靠在椅背上，聽著倆姐姐你一言我一語，覺得這班上得，倒也不悶。
許大茂跟同事們在廠門口分了手，悠悠往四合院走著。
剛進院門，就見三大爺閆阜貴背著手在門口溜達，那雙小眼睛跟算盤珠子似的，滴溜溜在他身上轉(zhuǎn)。
“大茂，這幾天沒見，去哪兒了？”三大爺笑著湊上來。
“廠里派了任務(wù)，去鄉(xiāng)下放電影了?！痹S大茂隨口應(yīng)道。
三大爺搓了搓手，試探著問：“鄉(xiāng)下好啊，能撈著點新鮮東西吧？比如野兔子、山貨啥的？”
許大茂心里門兒清，這老頭又惦記著占便宜，故意板起臉：“三大爺，咱這是為人民服務(wù)，哪能搞那些歪門邪道？”
閆埠貴被堵得沒話說，訕訕地笑了笑，轉(zhuǎn)身回了屋。
許大茂剛進中院，后院就傳來三大爺閆埠貴壓低的嘀咕聲，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飄進許大茂耳朵里。
“真是個傻子！放著好處不撈，白給那幫鄉(xiāng)下人放了好幾天電影，回來啥像樣東西都沒有，這班怕是白上了！”
許大茂嘴角撇了撇，心里冷笑。
你個老摳門，知道啥？
老子空間里的野物，夠你算計半年的！
他懶得回頭搭理，推著車徑直回了自家屋。
屋里，閆埠貴還在跟三大媽念叨：“你說說，放著山里的野味不弄點回來，要么換點票證，要么給院里分分拉攏人心，多好的機會！偏生這許大茂，愣頭愣腦的，真是隨他那個死爹，死板得很！”
三大媽一邊納鞋底一邊勸：“行了，人家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章程，你操那閑心干啥？”
“我這不是替他可惜嘛！”
閆埠貴咂咂嘴，心里頭那點沒撈著好處的失落，比自己丟了錢還難受。
“下次再有這差事，換了我去，保管能弄回半扇豬肉來！”
他哪里知道，許大茂此刻對著空間里那堆活蹦亂跳的野物偷樂呢。
跟三大爺這號人比算計，許大茂心里門兒清：悶聲發(fā)大財，才是真本事。
剛到月亮門邊，就見傻柱蹲在自家門檻上，倆眼直勾勾盯著秦淮茹。
秦淮茹正蹲在院里的石板上洗衣服，大辮子垂在肩頭，動作慢悠悠的。
許大茂心里一樂，故意揚聲喊：“賈家嫂子，傻柱在這兒看你呢！”
這話一出，傻柱“噌”地站起來，臉紅脖子粗地罵道：“許大茂你個龜孫子，滿嘴噴糞！”
屋里的賈東旭正好出來倒水，聽見這話，瞪著傻柱就吼：“傻柱你個狗日的！敢偷看我媳婦？”
傻柱梗著脖子回嘴：“我那是正大光明看，誰偷看了？”
“你還敢頂嘴？”
賈東旭火氣“噌”地上來了，把水盆一摔，揮著拳頭就沖傻柱撲過去。
傻柱常年在食堂顛勺，力氣比賈東旭大得多，側(cè)身一躲，抬腳就把賈東旭踹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
賈東旭摔在地上，疼得直咧嘴。
秦淮茹嚇得手里的棒槌都掉了，趕緊跑過去扶他，回頭瞪著傻柱怒斥：“傻柱你瘋了？怎么動手打人！”
傻柱懵了，撓著頭道：“是他先打我的啊！”
“你還敢狡辯！”
秦淮茹眼圈都紅了，扶著賈東旭直喘氣。
這時候，易中海背著雙手從里屋走出來，皺著眉呵斥：“傻柱！院里打架像什么樣子？沒大沒小的！”
賈張氏聽見動靜也從屋里沖出來，一看見兒子摔在地上，立馬跳著腳罵：“好你個沒爹沒媽的東西！敢在我院里撒野打人！易大爺，這得開全院大會處理他！還得賠錢！”
傻柱被罵得臉色發(fā)白，看向易中海，眼神里滿是委屈和不解，跟個受了氣的孩子似的。
易中海不耐煩地瞪了賈張氏一眼，又看向傻柱：“行了，東旭先動的手，但你下手也重了。賠五塊錢，這事就算了?！?/p>
賈張氏一聽有錢拿，立馬換了副嘴臉，叉著腰沖傻柱喊：“聽見沒？趕緊拿錢！五塊！少一分都不行！”
傻柱張了張嘴，看看摔在地上的賈東旭，又看看叉腰罵人的賈張氏，最后把目光落在一臉怒容的秦淮茹身上，那點剛打贏架的得意勁兒，早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