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從倉庫領(lǐng)了輛板車，慢悠悠往廠外走。
剛拐進(jìn)一條僻靜胡同，左右瞅著沒人，心里默念一聲“收”，板車“嗖”地一下進(jìn)了空間。
他拍了拍手，跟沒事人似的在四九城里晃蕩，看了看街邊的貨攤，聽了聽茶館外的說書，直到日頭爬到頭頂，估摸著快到飯點了，才往軋鋼廠方向溜達(dá)。
在離廠不遠(yuǎn)的一條死胡同里，許大茂把板車放出來，又從空間里“請”出那頭二百多斤的大野豬。
這畜生還在掙扎，他趕緊找了根粗麻繩，利利索索捆了豬的四腳，又用破布把豬嘴勒緊，省得哼哼唧唧招人注意。
接著又往外掏——十只野兔、二十只野雞，往板車上一擺，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了小半車。
他留了兩只野雞、三只野兔在空間，打算帶回家給爹娘嘗嘗，剩下的全拉去廠里。
推著板車往廠門走，離著老遠(yuǎn)，門衛(wèi)就瞅見了。
等他走近了，倆門衛(wèi)盯著板車上的大野豬，眼睛都直了：“許同志，這是……”
“給廠里采購的野豬肉，還有點野味，改善伙食?！痹S大茂扯著嗓子應(yīng)道。
“我的娘哎！”
一個門衛(wèi)忍不住低呼，趕緊把大門敞開，“快進(jìn)快進(jìn)！我這就給李懷德副科長打電話！”
保衛(wèi)科的人聽見動靜都跑了出來，圍著板車嘖嘖稱奇：“這野豬夠壯實！得有二百斤吧？”
“還有野雞野兔！這下食堂能開葷了！”
一個個臉上笑開了花，這年頭肚子里缺油水，見了肉比見了親娘還親，平時頓頓大白菜就窩頭，嘴里都快淡出鳥了。
許大茂剛把板車推進(jìn)廠門，李懷德就急匆匆從辦公樓跑下來了，老遠(yuǎn)就喊：“大茂！真給弄來啦？”
等看清板車上的東西，他樂得眼角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圍著野豬轉(zhuǎn)了兩圈：“好小子！有本事！這一頭豬，夠廠里改善好幾天伙食了！”
許大茂推著車，臉上帶著笑，嘴里卻謙虛：“李副廠長您過獎了，都是為廠里服務(wù)，應(yīng)該的?！?/p>
“應(yīng)該個啥？這年月能弄到這么多肉，那是天大的本事！”
李懷德拍著他的肩膀，力道都比平時重了些，“走，跟我去食堂，讓大師傅趕緊處理了，中午就讓工人們喝口肉湯！”
許大茂應(yīng)著，推著板車跟在后面，心里頭美得不行。
這步棋走對了，有這樁功勞在，轉(zhuǎn)去采購科的事，八成穩(wěn)了。
板車剛推到食堂后巷，大師傅們就圍了上來。
幾個壯實的師傅七手八腳把野豬抬到磅秤上，“嘩啦啦”撥著秤砣，喊出來的數(shù)讓周圍人都吸了口涼氣：“二百三十一斤！好家伙！”
殺野豬的時候，動靜更大了。
滾燙的開水澆上去，刮掉粗硬的鬃毛，露出底下紅撲撲的肉。
旁邊收拾野雞野兔的師傅也沒閑著，拔毛、開膛，動作麻利得很。
血腥味混著水汽飄出去，半個廠區(qū)都聞得到。
工人們路過食堂，瞧見后巷這陣仗，腳步都挪不動了。
“是野豬！許放映員弄來的？”
“我的天，這么大一頭，夠食堂做多少肉菜??！”
“中午怕是能喝上肉湯了吧？哪怕就一口，也比天天啃白菜強！”
議論聲越來越大，連車間里的人都趁著歇工的空檔跑出來瞅兩眼，一個個伸長脖子往食堂后巷望，臉上是藏不住的期待。
平時見了面頂多點點頭的工友，這會兒湊在一起聊得熱乎，話題全離不開這頭野豬。
傻柱也擠在人群里，看著那頭被分解成大塊的野豬肉，喉嚨忍不住動了動。
聽著聽著，臉色就沉了下來——敢情這野豬是許大茂弄來的？
他“噌”地站起來，嗓門比誰都大：“他許大茂能有這本事？怕不是走了狗屎運，在哪兒撿的吧！”
旁邊有人搭話：“人家確實是從鄉(xiāng)下弄來的，保衛(wèi)科都看見了，還能有假？”
“鄉(xiāng)下？他去鄉(xiāng)下放個破電影，能弄來這么大一頭野豬？”
傻柱梗著脖子，心里頭跟塞了團爛棉絮似的，堵得慌。
他在食堂干了這么多年，論跟鄉(xiāng)下打交道，論找吃食的門路，哪點不比許大茂強？
可偏偏是許大茂，弄來這么大一頭豬，讓全廠子的人都念他的好。
尤其想到剛才李懷德拍著許大茂肩膀笑的樣子，想到工人們提起許大茂時那股子佩服勁兒，傻柱就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么？
許大茂那小子，平時就知道耍嘴皮子，跟他拌嘴沒贏過幾次，憑什么這次能出這么大風(fēng)頭？
他昨天剛賠了五塊錢，正心疼呢，但一想到中午能吃上肉，心里那點憋屈似乎淡了不少。
雖然是許大茂弄來的，不僅要吃，還要多吃點。
傻柱打算炒肉的時候裝滿自己的飯盒，帶回去偷偷給雨水加餐。
最近看雨水上學(xué)挺辛苦的都瘦了。
李懷德站在食堂門口，看著這熱鬧場面，臉上笑開了花，對身邊的許大茂說：“你看這勁頭，比開大會還管用！工人們吃好了，干活才有勁！”
許大茂笑著應(yīng)和，心里卻盤算著。
等這事過了，得趕緊跟李副科長提轉(zhuǎn)科的事，這么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食堂的煙囪里冒出滾滾濃煙，混著肉香飄向整個廠區(qū)，所有人都盼著那聲開飯的哨音，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幾分。
食堂把賬算好，許大茂領(lǐng)了賣野物的錢，厚厚一沓揣在兜里，沉甸甸的。
剛走出食堂，就被李懷德喊住：“大茂，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進(jìn)了辦公室，李懷德往藤椅上一坐，指著對面的凳子：“坐。”
等許大茂坐下，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開口，“聽說你想當(dāng)采購員？”
許大茂心里一緊，趕緊點頭：“是，李廠長。我覺得自己跑外場更合適，能為廠里多跑跑腿，弄點緊俏貨?！?/p>
李懷德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采購員可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得眼尖、嘴甜、腿勤，還得能扛事?！?/p>
他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這次弄來的野豬肉，確實給廠里解決了大問題。這樣吧，你要是能再弄來一頭這么大的野豬，我就幫你把轉(zhuǎn)科的事辦了?！?/p>
許大茂眼睛一亮，剛想答應(yīng)，又聽李懷德補充道：“但放映員的活兒你還得兼著，先帶徒弟，等徒弟能獨立放電影了，你再徹底轉(zhuǎn)過去。這期間，兩份工資給你照發(fā)?！?/p>
“兩份工資？”
許大茂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這好事打著燈籠都難找！
他連忙站起身，胸脯挺得筆直：“謝謝李廠長！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wù)，不光能再弄來野豬，放映的活兒也絕不耽誤！”
李懷德笑著擺擺手：“行了，回去吧。好好干，廠里不會虧待有本事的人。”
許大茂樂呵呵地出了辦公室，摸著兜里的錢，心里頭美得冒泡。
兩份工資！
這要是讓傻柱知道了，非得羨慕得眼睛發(fā)紅不可。
他越想越有勁兒，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空間里還有三頭小野豬呢，等養(yǎng)肥點，正好能派上用場。
看來這日子，是越來越有奔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