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丘,比我想象的,更加富庶,也更加荒涼。這里土地肥沃,一望無際。但因為地處邊陲,
人煙稀少,大片的良田,都處于閑置的狀態(tài)。我沒有住進官府為我修建的、華麗的府邸。
我在封地的中心,選了一塊高地,仿照我鄉(xiāng)下的老宅,建了一座樸素的莊園。莊園的周圍,
我命人開墾出了大片的麥田。我脫下了那身讓我感到束縛的、大夫的朝服,
重新?lián)Q上了粗布的麻衣。我不再關(guān)心,千里之外的曲阜,發(fā)生了什么。誰又升了官,
誰又被貶了職,誰又在朝堂之上,說了些什么愚蠢的話。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了。我的生活,
回歸到了最原始的節(jié)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親自帶著家臣和仆役,去田間勞作。
我教他們,如何辨別節(jié)氣,如何開渠引水,如何讓每一寸土地,都發(fā)揮出它最大的價值。
汗水,順著我的額頭,滴進腳下的泥土。那種腳踏實地的、與土地融為一體的感覺,
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我的兒子,很喜歡這里。
他沒有成長為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貴族少爺。他跟著我,在田埂上奔跑,在溪水里摸魚。
他的皮膚,曬得黝黑,身體,也變得結(jié)實。我教他識字,讀的不是那些宣揚功名的詩書,
而是記錄著農(nóng)時和物候的《夏小正》。我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敬畏自然,熱愛土地的人。
而不是像他父親一樣,去追逐那些虛無縹緲的、鏡花水月般的榮耀。幾年后,陶丘,
在我的治理下,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世外桃源。這里,糧倉充盈,百姓富足,路不拾遺,
夜不閉戶。許多在魯國腹地,無法生存下去的流民,都慕名而來,在這里,安家落戶。
我的名聲,也再次,以一種我未曾料到的方式,傳了出去。但這一次,
人們不再稱我為“戰(zhàn)神”曹劌,或者“國士”曹劌。他們叫我,“陶丘主”。
一個仁慈的、有智慧的、能讓人民過上好日子的領(lǐng)主。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