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穿著我的睡袍,腳上趿拉著我的拖鞋,手里還端著我的威士忌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晃蕩,他沖我咧嘴一笑,像是某種刻意的炫耀。
我的視線掃過客廳——茶幾上擺著他們吃剩的外賣,我的游戲手柄被隨意丟在地上,沙發(fā)墊凌亂地堆在角落,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香水味和酒精混合的氣息。
“這是我家!”我聲音很冷,“你們兩個,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
陳浩立刻變了臉色,肩膀一垮,擺出一副可憐相:“兄弟,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解釋什么?”我冷笑,“解釋你為什么穿著我的衣服?還是解釋你為什么在我家,摟著……”
林語棠突然站了起來,擋在陳浩面前,滿臉憤怒:“你夠了!陳浩是我叫來的,你有什么火沖我發(fā)!”
我盯著她,忽然覺得陌生。
“林語棠!這是我家!我們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沒有資格領(lǐng)別人進(jìn)我家里!”
我推開他們,徑直走進(jìn)臥室。
門一開,濃烈的香水味鋪面而來,床單皺成一團(tuán)。
各種各樣的內(nèi)衣像被丟棄的垃圾一樣散落在地。
我的枕頭掉在地上,上面沾著口紅印。
我呼吸發(fā)沉,腳下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低頭一看,碎玻璃扎進(jìn)拖鞋底。
那是我的全家福。
相框被砸爛了,玻璃裂成了蛛網(wǎng)狀,照片上爸媽的笑容被一道猙獰的鞋印踩得模糊不清。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我彎腰撿起相框碎片,玻璃碴深深扎進(jìn)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照片上,暈開一片暗紅。
“誰干的?”我的聲音像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帶著鐵銹味。
陳浩走了過來,睡袍的帶子松垮地垂著,露出胸口曖昧的紅痕。
他瞥了眼地上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手滑,不小心碰掉的。”
“手滑?”我緩緩轉(zhuǎn)身,盯著他那張?zhí)搨蔚哪槨?/p>
“手滑能精準(zhǔn)地踩在我爸媽臉上?”
林語棠慌忙跑過來,擋在陳浩身前:“宴珩,你別激動!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經(jīng)罵過他了……”
“罵過?”我笑了,笑聲里全是寒意,“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謝你們闖進(jìn)我家,睡我的床,穿我的衣服,還把我爸媽的照片踩在腳下?”
她的臉?biāo)查g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陳浩突然摟住她的腰,挑釁地看著我:“宴珩哥,事到如今,不如攤開說吧,我和語棠早就……”“閉嘴!”我抓起桌上的煙灰缸,狠狠砸過去。
煙灰缸擦著陳浩的耳邊飛過,在墻上砸出一個深坑,白灰混著墻皮簌簌落下。
林語棠尖叫著抱住陳浩,回頭沖我怒吼:“宴珩!你瘋了嗎?要殺人嗎?”
“殺人?”我一步步逼近,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我現(xiàn)在只想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