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們姐妹兩個一起來學(xué)！”許恒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
但很快他也碰上了一個小麻煩。
房子只有兩間，外屋當(dāng)客廳兼廚房，里面房間炕都鋪滿了，根本沒有額外空間。
那晚上誰跟誰睡哪里才合適呢？
這可是個重要的日子，結(jié)婚第一天，是要圓房的。
李秀枝小心翼翼低聲地問：“哥，咱有沒有多出來的被褥？晚上秀琴可以在桌上鋪一鋪睡覺?！?/p>
一開口她自己先害羞得臉上紅了起來，因為廠里人家大嫂說過，女孩子嫁人后，過日子那可就該睡一張床的。
不過李秀枝倒是挺喜歡許恒這個人，感覺他是值得依靠的。
許恒想了想說道：“讓秀琴睡桌上也不是常事，干脆這樣，明天我去單位的商店，給她買張行軍床，她能舒坦些?！?/p>
李秀枝輕松就把這個問題講通了，這也讓許恒松了口氣。
當(dāng)然不能長期讓小姨子李秀琴睡在餐桌上。
所以他在打主意，打算天亮一早，就去百貨商店里買一張行軍床來。
正好是夏天，也適合用行軍床，等到了天冷時候，他再動手添鋪小炕，讓屋子里多一份熱氣。
聽了姐夫的想法后，秀琴也立刻說：“姐夫你甭破費了，我就睡桌子上挺好的?！?/p>
李秀琴也舍不得花一分錢。
“這件事就別說了，按我說的來辦。家里的主心骨是我，秀枝，你快去給秀琴把床鋪好?！?/p>
等鋪床的時候，許恒才真正明白原身家有多窮——居然只有一套破破爛爛的鋪蓋！
好在時間已經(jīng)是公歷五月底了，夏天快來了，夜里也不怎么冷。
睡在炕上也就沒問題，雖然炕有點硬，但至少不冷。
那一床破鋪蓋，暫時就先借給李秀琴，鋪在桌子上湊合一晚。
許恒翻出一件冬日的棉襖，墊在和李秀枝睡的炕上，至少能軟一點。
就這樣，兩口子睡在鋪了舊棉衣的炕上，迎來了他們的新婚夜。
一夜過得倒也安靜。
那邊廂，易中海在門口吃了李秀枝一頓數(shù)落，一句話沒來得及說，門就“咣”一聲摔上了。
這一下可把易中海的臉拉得老長。他在南鑼鼓巷的四合院里也算有頭有臉，哪有人敢這么不給臉？
他覺得自己威信受到了嚴重挑戰(zhàn)。
旁邊棒梗還不安分，一個勁嚷嚷想吃葡萄。
可許恒懶得動，壓根沒想下炕開門。
“這事兒也太不像話了！這個人連點人情都不懂，簡直是丟人現(xiàn)眼，連點熱氣都沒有，不配住在咱這個院子！”易中海越想越火大。
等他回到院子口口聲聲說了一番，那邊卻傳來了滿屋子歡笑聲。
那扇門敲破也沒人應(yīng)。
“中海，你剛才是不是去了后院找許恒？”老太太看她臉色鐵青，忍不住問了一句。
以往易中海還是能壓得住火氣的。
“老太太，那許恒真不像話！他不但鎖上了屋里的門，還在屋子里吃面。吃完面竟然還剝葡萄，那香味直沖出來。我?guī)О艄Ｉ祥T想討點葡萄嘗嘗，誰成想他一毛不拔，連個葡萄皮都沒給人?！?/p>
他把自己親眼所見一口氣全倒了出來。
“太不懂事了！這人真不是人。棒梗多可愛，我要是能吃上我也要讓他先咬一口?！?/p>
傻柱一旁聽得怒氣沖天，狠狠地拍桌子罵許恒做得太過分。
老太婆聽他說了半天，始終安安靜靜的，沒接話。
忽然地，她插了一句：“中海，剛才你提到啥了？說你在后院看到兩個年輕姑娘到許恒家里去了？”
“沒錯，兩小姑娘，長得還不賴，嘴一張都不是北京味，倒像是四川口音，特別是那個看著才十來歲的小丫頭，說話可厲害得很?！?/p>
提到這一幕，易中海還有點心驚膽戰(zhàn)——那會兒剛?cè)デ瞄T，她突然就“哐當(dāng)”一聲甩上門，把他的鼻尖差點撞平了。
“那個許恒，年紀也不小了吧？”老太太語氣平靜又問了一句。
“那是，看他模樣也二十多吧?！?/p>
“唉，按老規(guī)矩，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早就能背著孩子打醬油了。傻柱，你也該考慮個人問題了，快去找個媳婦?！?/p>
她邊說著邊看了眼在一旁咬牙切齒的傻柱。
傻柱其實早就有娶媳婦的念頭了，但一直沒成功。原因很多，比如他嘴有點臭，長相也不出眾，更重要的是他看著太顯老，明明25歲，看起來跟四五十歲似的。
這會兒他一臉詫異：“許恒結(jié)婚了？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他瞪著小眼睛，覺得這事太奇怪了。許恒就住在南鑼鼓巷的院子里，從小父母就沒了，傻柱跟他在一個四合院長大，按理說對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要說這南鑼鼓巷的四合院里，最出名的三個單身漢是誰？
一個是傻柱，一個許大茂，再一個就是許恒。
可如今聽說許恒成家了？
傻柱簡直有點摸不著頭腦。
易中海聽了也覺得意外：“你真沒聽說過許恒把兩個女孩領(lǐng)回家的事兒？我以為你知道呢?！?/p>
傻柱搖頭：“我真不知道。那天馬秘書找他來著，正好我不在?！?/p>
加上他平日里人緣不好，也沒什么人跟他提起這事兒。
“哎喲，我說傻柱，這個事我也只是前兩天碰巧聽說的。聽人說四川那邊大旱，都快一年沒下雨了，不少人背井離鄉(xiāng)逃出來，好多女娃娃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那兩個四川口音的小姑娘，說不定就是那一帶逃難過來的。”
易中海一邊想一邊琢磨著。
一旁的聾老太太聽著也開了口。別看她整天一副老糊涂樣子，實際上她心明眼亮，就是不愿多管。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事情不關(guān)自己，從來不說話；可一旦跟自身有利益關(guān)系了，耳朵比誰都尖，心里也比誰都有算計。
比如說，早幾年在別的劇里面就見過這種操作，一個老太太故意把個年輕媳婦叫來家?guī)兔Ω苫?，然后再找借口讓人離開，順便安排那小姑娘跟某男人在屋里獨處，為的就是制造緋聞。
這樣的橋段聽起來是不是特別熟？
是了，這不是當(dāng)年《水滸傳》里王婆干的好事嘛！
那王婆先哄著**去做壽衣，接著又把西門慶帶進屋，借口有事離開順便把門一鎖。結(jié)果事兒就這么出來了。
這位聾老太太明顯就是在仿照王婆的那一招！
她可能還是那些**小說讀過不少，所以玩起這一招來還挺順手。
她一邊搖頭一邊嘆氣說道：
“哎呀，現(xiàn)在的年輕姑娘也是造孽，為了一口飯吃，啥事都愿意干。這世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擱以前這種事哪說得出口，這不是給祖宗丟臉嘛！”
說著還不斷搖頭嘆息，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但這時候，易中海眼神猛地一亮，腦子里像突然抓住了個重大線索似的——
脫口而出：“作風(fēng)問題！??！”
這個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一旦牽扯上作風(fēng)出問題的事，嚴重的時候可不只是丟飯碗那么簡單——輕則被抓進監(jiān)獄，重的甚至可能會被斃掉。
聽到聾老太太剛才那一通描述，易中海立刻反應(yīng)過來幾分：
他這是聞到火藥味兒了！
那兩個跟著許恒一起回屋的小丫頭，一聽口音就是四川那邊因為鬧災(zāi)跑過來逃荒的。她們一張嘴說話，那地道的川味兒，還有身上穿的全是打著補丁又縫補丁的衣服，明擺著就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
這話一點不假，許恒家里那兩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確實是來自四川一帶逃難的。
“這個許恒也太缺德了吧？干出這種事兒！居然還想腳踩兩條船？現(xiàn)在我就去把他揪出來！”
傻柱一聽說這樣的事，根本聽不下去，擼起袖子就要往許恒家里沖，想找他講理。
“傻柱，你先別上火，得冷靜點。”聾老太太一邊說著，語氣柔和地勸道，“許恒現(xiàn)在剛被提了食堂主任，你可要謹慎，等他自己出紕漏不是更穩(wěn)妥？”
易中海隨即拍了拍腿，接過話來說：“還是老太太有眼光。咱們幾個一會兒應(yīng)該去趟廠里?！?/p>
“去廠里干嘛？”傻柱一臉懵，不明所以。
“你這個急脾氣得改改，要跟中海大叔多學(xué)學(xué)?！泵@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將來你接了主任職位，跟姓賈的那一門子人，可得遠著點?！?/p>
老太太對傻柱向來護著，怎么看怎么覺得他是對的，唯一讓她操心的，就是最近傻柱跟秦淮如走得越來越近了。老太太其實提了好幾次，但每次都舍不得重話說一句。
路上，易中海低聲交待說：“傻柱，等會見了楊廠長，別說話太多，就講你剛才路過許恒門口的時候，聽到屋里面有女人哭的聲音就行?！?/p>
他一邊說著，他們一邊向紅星軋鋼廠趕過去。
“大爺，那我為啥不能直接說，是許恒行為不正？這件事可是很嚴重呢！”傻柱還是不理解。
“有些事，光憑我們講，領(lǐng)導(dǎo)心里未必就信。”易中海搖搖頭，“得他親眼看才真。再說，楊廠長前陣子才剛提了他做主任，這時候去舉報，豈不是打領(lǐng)導(dǎo)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