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第一場雪落下時,我正在整理家里的物品,突然聽到院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門就被粗暴地踹開,幾個穿著灰黑色獸皮的壯漢闖了進來,為首的那人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
“你就是蘇綿綿?” 刀疤臉惡狠狠地問,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握緊了手里的藥杵:“你們是誰?”
“灰狼一族的,” 他獰笑著逼近,“白錦行那個小雜種藏得夠深啊,居然在人界養(yǎng)了個小情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來他們是沖著阿錦來的。我強作鎮(zhèn)定:“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p>
“不知道?” 刀疤臉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疼得我眼淚直流,“把她帶走!看白錦行會不會來自投羅網(wǎng)!”
冰冷的繩索捆住了我的手腕,粗糙的麻繩磨得皮膚生疼。我被他們粗暴地拖拽著走出茅草屋,看著熟悉的家越來越遠,心里充滿了絕望。雪花落在臉上,融化成冰冷的水珠,像阿娘的眼淚。
幾天過去了,我不知道。我只記得一路顛簸,穿過無數(shù)個黑漆漆的山洞,越過數(shù)條結(jié)了冰的河流。當眼罩被摘下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昏暗潮濕的山洞里,洞壁上插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映得周圍一張張獸臉猙獰可怖。
“把她帶上來!” 高臺上一個穿著虎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拍了拍石桌,他額頭有兩只彎曲的灰角,眼神陰鷙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我被推搡著走到石桌前,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冰冷的石面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寒意,凍得我牙齒打顫。
“聽說你就是白錦行心上人?” 虎衣男人把玩著手里的骨杯,語氣輕佻,“一個卑賤的人類,也配得上妖族?”
周圍爆發(fā)出一陣哄笑,那些嘲諷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我不能給阿錦丟臉。
“明天就是我們灰狼一族的慶功宴,” 虎衣男人突然提高了音量,“到時候我要讓所有妖族都看看,白錦行在乎的女人,是如何卑賤地跪在我面前的!”
那天晚上,我被關(guān)在山洞最深處的囚籠里。冰冷的鐵鏈鎖住了我的腳踝,每動一下都會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洞外傳來他們劃拳喝酒的笑聲,那些聲音像魔咒一樣纏繞著我。我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默默流淚。阿錦,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