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在書房幫容湛整理奏折時,發(fā)現(xiàn)了一封密信。
“北疆異動?”我展開信紙,“三皇子與北疆使節(jié)秘密會面三次?”
容湛從我手中抽走信紙,神色凝重:“這些不該讓你看到?!?/p>
“但您是故意放在我容易發(fā)現(xiàn)的地方。”我直視他的眼睛,“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他呆了一下,隨即失笑:“太聰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走到書架旁,他取下一本《詩經》,從夾層中取出一張小像,“認識這個人嗎?”
畫像上的男子面容陰鷙,左眼有一道疤。
我仔細端詳,突然想起什么:“這是...柳姨娘的遠親?去年曾來蘇府拜訪,說是做藥材生意?!?/p>
“柳嫣兒母親的親戚?”容湛瞇起眼,“有意思。
此人實為北疆細作,專營一種能誘發(fā)狼人狂化的藥酒?!?/p>
我倒抽一口冷氣。
柳嫣兒是我表姐,向來與我不和。
若三皇子通過她接觸北疆勢力...... “下月秋獵,”容湛收起畫像,“三弟必有動作。
在此之前,我需要查清他們的聯(lián)絡方式和密會地點?!?/p>
“我可以幫忙?!蔽颐摽诙?,“柳嫣兒常邀我去賞花,或許......”
“不行?!比菡繑蒯斀罔F,“太危險?!?/p>
“殿下,”我正色道,“既然您讓我看到這些,不就是認為我能幫上忙嗎?”
容湛凝視我許久,終于嘆息一聲:“答應我,一旦察覺危險,立刻撤離。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銀哨,“吹響它,無論在哪,我都會趕到。”
我接過銀哨,指尖相觸時,他忽然收緊手指:“蘇云落,我娶你并非只為報恩或滅口?!?/p>
“那是為什么?”我心跳加速。
他抬手輕撫我發(fā)間玉簪,答非所問:“這支簪子...很適合你?!?/p>
窗外,一彎新月悄然升起。
我想起昨夜為他療傷時,那雙盛滿痛苦與溫柔的眼睛。
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男人,此刻正用最輕柔的動作觸碰我的發(fā)簪,仿佛對待什么易碎的珍寶。
或許,這場始于秘密的婚姻,終將揭開我們彼此最真實的心意。
次日,在東宮后院的跑馬場上,晨光為草葉鍍上一層金邊。
“放松,別夾太緊。” 容湛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尖。
我僵直地坐在馬背上,雙手死死攥著韁繩。
“我、我怕高......”我聲音發(fā)顫,感覺身下這匹溫順的馬隨時會把我甩下去。
容湛說要教我騎馬自保,可我沒想到會是這樣親密的姿勢——
他坐在我身后,雙臂從我腰間穿過握住韁繩,胸膛緊貼著我的后背。
“有我在,不會讓你摔著?!彼穆曇衾飵еσ猓霸囍眯⊥容p碰馬腹......對,就這樣?!?/p>
馬兒開始緩步前行,我驚呼一聲,向后倒進容湛懷里。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隔著衣料清晰可感,與我狂跳的心幾乎同頻。
“看,不難吧?”他低聲說,下巴輕輕蹭過我的發(fā)頂。
我咬住下唇,努力集中注意力在馬背上,卻無法忽視背后傳來的溫度。
容湛身上有陽光和青草的氣息,混合著一絲獨特的味道——那是獨屬于狼人的氣息,如今卻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馬兒突然打了個響鼻,我嚇得一抖,不慎踩空馬鐙。
就在我即將滑落的瞬間,容湛一把摟住我的腰,將我穩(wěn)穩(wěn)地撈回懷中。
“沒事了?!彼氖直劬o了緊,聲音有些沙啞,“我在?!?/p>
我側過頭,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晨光中,那雙眸子呈現(xiàn)出琥珀般的金色,瞳孔微微豎起,像是盯住獵物的狼。
但此刻,這雙眼睛盛滿的只有溫柔與關切。 我們呼吸交錯,時間仿佛靜止。
容湛的視線落在我唇上,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屏住呼吸,不自覺地閉上眼—— “殿下!”
青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兵部急報!”容湛猛地后退,眼中的金色迅速褪去。
他利落地翻身下馬,伸手扶我下來時,又恢復了那副克制的模樣:“改日再練?!?/p>
我點點頭,臉頰發(fā)燙。
等他走遠,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一直按在胸前——那里,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
“太子妃,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有沒有什么想要的禮物?”
青柳一邊為我梳發(fā),一邊問道。
銅鏡中的我發(fā)呆思考,自從母親去世后,就再沒人正經為我慶生。
父親忙于政務,繼母柳氏只關心親生女兒柳嫣兒。
感覺過生辰這件事對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不必麻煩......”
“殿下肯定會準備的?!鼻嗔衩氐卣UQ?,
“聽說前幾日特意派人去了趟翰林書院呢。”
我心頭一跳。翰林書院收藏著大量珍本,包括那套我夢寐以求的《萬氏醫(yī)案》——前朝御醫(yī)萬密齋的手稿,記載了許多疑難雜癥的治療方法,其中就有關于“月夜化形癥”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