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過半,我被一聲壓抑的嘶吼驚醒。
聲音來自東宮深處的密室——容湛每月十五“養(yǎng)病”的地方。
我披上外衣,循聲而去。
密室外守著容湛的貼身侍衛(wèi)青羽,見到是我,猶豫了一下便讓開了。
“殿下情況不好,”青羽低聲道,“比以往都嚴(yán)重?!?/p>
我推開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燭光下,容湛半人半狼地蜷縮在角落,銀白色的毛發(fā)上沾滿血跡。
他的雙手已經(jīng)化為利爪,正死死摳入自己的手臂,似乎在用疼痛保持清醒。
“出去...”他嘶啞著警告,金色獸瞳充滿痛苦,“危險......”
我深吸一口氣,不但沒退,反而向前一步:“我是來幫您的?!?/p>
容湛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取出隨身帶的銀針和藥粉。
“醫(yī)書上說,狼人變身時氣血逆行,針刺風(fēng)池、百會二穴可緩解痛苦?!?/p>
我聲音有些發(fā)抖,但還是堅定地舉起銀針,“請...請殿下忍耐一下。”
針尖刺入穴位的瞬間,容湛渾身劇震,發(fā)出一聲低吼。
我強忍恐懼,繼續(xù)施針。漸漸地,他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獸化的特征也開始消退。
“為什么...幫我?”恢復(fù)人形后,容湛虛弱地問道。
他手臂上滿是抓痕,有些深的甚至可以看到骨頭。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為他清理傷口。
當(dāng)碰到一道特別深的傷痕時,他肌肉猛地繃緊。
“很疼嗎?” 他搖搖頭,卻在我指尖輕撫過傷口時顫抖了一下。
燭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深邃。
“您每月十五...都這樣痛苦嗎?”我小聲問。
容湛沉默片刻:“十年了,自從母妃去世......”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蘇云落,難道你不怕我嗎?” 我低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
他的掌心粗糙溫暖,完全不像剛才那對恐怖的利爪。
“一開始怕?!蔽依蠈嵆姓J(rèn),“但現(xiàn)在...更多的是好奇。”
他輕輕笑了:“你小時候也是這么說的?!蟾绺纾愕膫诤闷嫣匕?,我能摸摸看嗎?’”
我驚訝地抬頭:“您還記得?”
“記得。”他眼神溫柔,“每一刻都記得?!?/p>
我猛地低下頭,為他涂抹藥物,實則臉紅得不像話。
太沒出息了,我這心臟能不能別再跳那么快了!
在藥物的作用下,容湛慢慢恢復(fù)過來了。
“謝謝你,云...太子妃?!比菡繙厝岬匦χ次?。
“殿下好好休息,那我先撤了。”我手腳迅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