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制結(jié)束后,余阜婉拒了節(jié)目組的聚餐邀請。她站在廣場邊緣,看著工作人員忙碌地收拾器材,明星們被助理和保安簇擁著離開。馬嘉祺在上車前似乎回頭尋找什么,但余阜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了回家的路。
她不知道的是,馬嘉祺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了她遠去的背影上。
一周后,節(jié)目播出。余阜正窩在沙發(fā)里吃泡面,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林小滿連發(fā)了十幾條消息,全是截圖和鏈接。
"余阜!你上熱搜了?。。?
余阜差點被泡面嗆到,手忙腳亂地點開鏈接。屏幕上赫然是#馬嘉祺素人搭檔#的話題,閱讀量已經(jīng)破億。她顫抖著手指點開,看到了自己和馬嘉祺躲在角落吃煎餅的畫面,還有迷宮里緊張?zhí)痈Z的片段。
評論區(qū)炸開了鍋:
"這個小姐姐好真實啊,一點都不做作!"
"馬嘉祺和她在一起好像特別放松誒,第一次見他這樣。"
"呵呵,心機婊,故意裝清純吸引注意吧?"
"只有我覺得他們倆莫名配嗎?躲在角落吃煎餅太可愛了!"
"素人能不能別蹭熱度?離我家哥哥遠點!"
余阜的胃擰成一團。她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成為公眾討論的對象,那些贊美和謾罵都讓她無所適從。
手機又響起來,是林小滿的電話。
"看到?jīng)]?你現(xiàn)在可是名人了!"林小滿的聲音既興奮又擔憂,"節(jié)目組聯(lián)系我說觀眾反響特別好,想邀請你參加下一期錄制!"
余阜喉嚨發(fā)緊:"我...我不知道。"
"怎么了?多好的機會?。蟪攴赌?!"
"但那些評論..."余阜輕聲說,"有人罵得很難聽。"
林小滿沉默了一下:"這就是成名的代價吧。不過說真的,你和馬嘉祺那段確實挺有火花的,連我都看得心動。"
余阜回想起那天陽光下馬嘉祺真實的笑容,和鏡頭前那個完美的偶像判若兩人。她搖搖頭,甩開這個念頭:"那只是節(jié)目效果,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誰知道呢?萬一..."林小滿話沒說完,余阜就打斷了她。
"沒有萬一。這只是份兼職,錄完就結(jié)束了。"
掛斷電話,余阜重新看向手機屏幕。節(jié)目組已經(jīng)官宣了下期嘉賓名單,她的名字赫然在列。更讓她驚訝的是,張真源轉(zhuǎn)發(fā)了這條微博,并配文:"期待再次合作@余阜,下次換我跟你一組!"
評論區(qū)再次爆炸。余阜感到一陣眩暈,她平凡的生活似乎正以不可控的速度偏離軌道。
第二次錄制比余阜想象的來得更快。這次場地換成了市郊的一個大型游樂場,游戲主題是"間諜戰(zhàn)"——每隊需要安插一名間諜到對方隊伍中,不被發(fā)現(xiàn)并完成任務。
余阜站在游樂場入口,心跳如鼓。上次錄制后,她的生活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社區(qū)里有人認出了她,要簽名合影;社交媒體上關(guān)于她的討論持續(xù)發(fā)酵;甚至有幾個自稱星探的人聯(lián)系過她。
"余阜!"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張真源朝她大步走來,笑容燦爛,"真高興你又來了!"
余阜禮貌地點頭:"你好,張老師。"
"別這么正式,"張真源擺擺手,"叫我真源就行。對了,上期節(jié)目我看了,你和馬哥配合得太好了!這期要不要考慮和我一組?"
余阜正不知如何回答,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已經(jīng)答應和我一組了。"
馬嘉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手里拿著兩瓶水,自然地遞給余阜一瓶:"喝點水,今天會很熱。"
張真源挑眉,目光在馬嘉祺和余阜之間來回掃視:"哦?有情況?"
"別胡說,"馬嘉祺輕咳一聲,"只是戰(zhàn)略合作。"
分組時,導演果然把余阜再次分到了馬嘉祺隊。但游戲規(guī)則要求每隊必須派出一名間諜,隊長馬嘉祺猶豫片刻,竟然選擇了余阜。
"你看起來最不像間諜,"他低聲解釋,"而且我覺得你能隨機應變。"
余阜驚訝于他的信任,但更多的是忐忑。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委以這樣的"重任"。
"我該怎么做?"她小聲問。
馬嘉祺靠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做你自己就行。"
這句簡單的指示卻讓余阜更加困惑。做自己?在這樣一個充滿表演性質(zhì)的游戲中?
然而,當余阜"叛逃"到張真源隊伍時,事情發(fā)展出乎所有人意料?;蛟S是少了馬嘉祺在身邊的安全感,余阜反而放開了手腳。她不僅成功獲取了對方隊伍的情報,還在關(guān)鍵時刻撕掉了對方關(guān)鍵隊員的名牌,為馬嘉祺隊伍創(chuàng)造了決定性的優(yōu)勢。
"哇哦!"張真源在得知余阜是間諜后驚呼,"沒想到你還有這一面!和馬哥一組時明明那么安靜!"
余阜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也許是因為這次她有了明確的任務和目標,也許是因為馬嘉祺那句"做你自己"給了她勇氣,總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在這個看似與她性格完全不符的游戲中找到樂趣。
錄制結(jié)束后,張真源特意找到余阜:"說真的,你太讓人意外了。和馬哥一組時像個安靜的小兔子,和我一組時卻這么有攻擊性。"
余阜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游戲設定不同吧。"
"不,"張真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我覺得是因為和馬哥在一起時,你不需要表現(xiàn)得那么強勢。他那種人,會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余阜正想回應,馬嘉祺走了過來:"在聊什么這么開心?"
"在夸你的搭檔表現(xiàn)驚人,"張真源拍拍馬嘉祺的肩膀,"馬哥,你撿到寶了。"
馬嘉祺看向余阜,眼神中有種難以解讀的情緒:"我一直知道。"
回程的車上,林小滿發(fā)來消息:"看網(wǎng)上的路透,你和兩個大帥哥互動很多啊!小心被粉絲圍攻。"
余阜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情復雜。她確實享受錄制的過程,但隨之而來的關(guān)注和議論又讓她無所適從。更讓她困擾的是,她開始期待見到馬嘉祺——不是屏幕上的那個偶像,而是那個會和她躲在角落分享煎餅的真實男孩。
這種感覺很危險,余阜清楚地知道。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短暫的交叉后注定要回到各自的軌道。但為什么,每當想起馬嘉祺說"做你自己就行"時的神情,她的心就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節(jié)目錄制結(jié)束后的慶功宴設在市中心一家高檔酒店的頂層。余阜站在電梯里,盯著不斷跳動的樓層數(shù)字,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她身上穿的還是錄制時那件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在一群精心打扮的工作人員和明星中顯得格格不入。
"放松點,"張真源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邊,"就是吃個飯而已,又不是上刑場。"
余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電梯門打開,眼前是一個裝潢奢華的宴會廳。水晶吊燈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侍者端著銀質(zhì)托盤穿梭其間,長桌上擺滿了余阜叫不出名字的精致餐點。她深吸一口氣,跟著人群走了進去。
"余阜!這邊!"節(jié)目組的助理小王向她招手,"素人都安排在這桌。"
余阜感激地點點頭,正要過去,卻被導演叫住:"小余啊,你這次表現(xiàn)太棒了,來,坐主桌,正好聊聊下期節(jié)目的安排。"
余阜的胃部一陣緊縮。主桌意味著要和馬嘉祺、張真源他們坐在一起,意味著更多關(guān)注和壓力。但導演已經(jīng)熱情地拉著她的手臂,她只能硬著頭皮跟過去。
主桌上,馬嘉祺正在和制作人交談,看到余阜過來,眼睛微微一亮,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自己旁邊的椅子。張真源則直接站起來揮手:"余阜!快來,給你留了位置!"
余阜小心翼翼地坐下,感覺自己像只誤入孔雀群的小麻雀。她盡量縮小存在感,低頭盯著面前的餐巾。
"不習慣這種場合?"馬嘉祺低聲問,聲音只有她能聽見。
余阜輕輕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畫著圈。
"喝點水。"馬嘉祺給她倒了杯檸檬水,手指不經(jīng)意間碰到她的手背,又迅速縮回。
宴會正式開始,制作人站起來致辭,感謝所有人的付出。余阜機械地跟著鼓掌,耳邊充斥著各種專業(yè)術(shù)語和行業(yè)內(nèi)幕,她一個字也聽不懂。侍者開始上菜,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擺在她面前,但她根本嘗不出味道。
"......所以我們決定增加素人的參與度,"制作人的話突然引起了余阜的注意,"像余阜這樣的素人嘉賓,觀眾反響特別好。"
全桌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她身上。余阜感到臉頰發(fā)燙,手中的叉子差點掉在地上。
"余阜確實表現(xiàn)驚人,"張真源爽朗地說,"特別是撕名牌那段,我都看呆了!"
"和馬嘉祺一組時又完全不一樣,"一個女嘉賓插嘴,"安靜得像只小兔子,怎么到我這就變老虎了?"
眾人哄笑起來。余阜勉強扯了扯嘴角,感覺后背已經(jīng)濕透。她偷偷瞥了眼馬嘉祺,發(fā)現(xiàn)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我敬余阜一杯,"張真源突然舉起酒杯,"謝謝你今天的精彩表現(xiàn)!"
余阜慌亂地拿起面前的紅酒,卻被馬嘉祺輕輕按住手腕:"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吧。"
這個舉動引來桌上幾聲意味深長的"哦~",余阜感覺臉更燙了。馬嘉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迅速收回手,但余阜手腕上殘留的溫度卻久久不散。
宴會進行到一半,余阜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借口去洗手間溜了出來。她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城市璀璨的夜景,終于能順暢地呼吸了。這里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不真實——華麗的裝飾、虛偽的客套、那些探究的目光。她只是個普通的社區(qū)工作者,為什么會坐在一群明星中間?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小滿發(fā)來的消息:"怎么樣?見到好多明星了吧?有沒有拍照?"
余阜苦笑了一下,回復:"不太適應,想提前走了。"
"別?。《嗪玫臋C會!你知道多少人想?yún)⒓舆@種宴會嗎?"
余阜沒有回復。她知道林小滿說得對,這確實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但越是這樣,她越感到困惑——為什么自己對別人趨之若鶩的東西毫無感覺?
"在想什么?"
余阜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到馬嘉祺站在身后不遠處。他脫掉了外套,只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領(lǐng)口微敞,看起來比宴會上放松許多。
"沒什么,"余阜下意識后退半步,"就是...透透氣。"
馬嘉祺走到她旁邊,也望向窗外的夜景:"不喜歡這種場合?"
"太吵了,"余阜老實說,"而且我不知道該怎么跟那些人交流。"
馬嘉祺輕笑一聲:"我也不喜歡。"
余阜驚訝地看向他:"但你看起來很適應啊。"
"那是工作,"馬嘉祺聳聳肩,"就像你調(diào)解家庭糾紛時一樣,專業(yè)態(tài)度。"
這個比喻讓余阜心頭一震。她從未想過明星光鮮亮麗的外表下,也可能隱藏著和自己一樣的職業(yè)面具。
"你比他們真實多了,"馬嘉祺突然說,"在鏡頭前不刻意表現(xiàn),也不討好任何人。這很難得。"
余阜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樣的評價。月光透過玻璃灑在馬嘉祺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輪廓。此刻的他看起來不像屏幕上那個完美偶像,而只是一個疲憊的年輕人。
"我得回去了,"馬嘉祺看了眼手表,"你要一起嗎?"
余阜搖搖頭:"我想再待會兒。"
馬嘉祺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你想聊天的話。"
余阜接過名片,上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沒有頭銜,沒有公司logo,簡單得不像一個明星的名片。
馬嘉祺離開后,余阜又在窗前站了很久。她拿出手機,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那個號碼存了進去,備注是"M"。
回到宴會廳,余阜發(fā)現(xiàn)氣氛更加熱烈了。酒精作用下,人們?nèi)齼蓛蓽愒谝黄?,笑聲比剛才響亮許多。她悄悄回到座位,發(fā)現(xiàn)馬嘉祺正在和導演交談,而張真源已經(jīng)有些微醺,正拉著一個女嘉賓跳舞。
"余阜!"張真源看到她,立刻松開舞伴走過來,"來跳舞!"
"不了,我..."余阜慌忙擺手,但張真源已經(jīng)抓住她的手腕。
"別害羞嘛!今天可是慶功宴!"
"她說了不想跳。"
馬嘉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聲音平靜但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張真源愣了一下,松開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好吧好吧,馬哥護花使者上線。"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余阜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其實我正準備告辭了,明天還有工作。"
"我送你。"馬嘉祺立刻說。
"不用了,"余阜搖頭,"我自己打車就行。"
她匆匆向?qū)а莺推渌说绖e,逃也似地離開了宴會廳。走出酒店大門,夜風拂過臉頰,帶走了些許燥熱。余阜長舒一口氣,正準備叫車,身后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等一下!"
馬嘉祺追了出來,手里拿著她的外套:"你忘了這個。"
"謝謝。"余阜接過外套,兩人一時無言。
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余阜抬手示意,車停在了路邊。
"余阜,"馬嘉祺突然開口,"今天...謝謝你。"
余阜不解地看著他:"謝我什么?我什么都沒做啊。"
"就是因為你什么都沒做,"馬嘉祺的聲音很輕,"沒有刻意討好,沒有假裝熱情。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用時刻想著怎么維持'馬嘉祺'這個人設。"
出租車司機不耐煩地按了下喇叭。余阜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點點頭:"我...我得走了。"
"晚安。"馬嘉祺微笑著后退一步。
車子駛離酒店,余阜透過后窗看到馬嘉祺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夜色中。她靠在座椅上,心跳仍然不太規(guī)律。那張名片在口袋里似乎有了溫度,燙著她的腿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