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和牛小風(fēng)趕到曬谷場時，這里已經(jīng)圍滿了村民。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與無助，一些婦女甚至坐在地上抹眼淚。
曬谷場上，原本鋪得厚厚的一層綠豆，明顯空了一大塊，留下了凌亂的腳印。
“天殺的賊！
這是要我們的命??！”
“這下可怎么辦，拿什么去換救命的口糧！”
牛小風(fēng)咬了下嘴唇，湊到陸寧身邊小聲嘀咕：“陸寧哥，我看八成是柳家村那幫人干的！”
陸寧眉毛一挑：“怎么說？”
“咱們兩個村子為了山林的事，一直有矛盾。
他們村的人手腳不干凈是出了名的，以前就偷過咱們村的柴火！”
牛小風(fēng)顯得有些激動。
牛隊長雙手叉腰，黝黑的臉膛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掃視了一眼村民，大聲安撫道：“都別哭了！
哭能把糧食哭回來嗎？
從今天起，村里組織民兵隊，晚上輪流巡邏！”
一個村民問道：“隊長，就這么算了？
不去找柳家村那幫孫子算賬？”
牛隊長嘆了口氣：“沒有證據(jù)，怎么找？
去了也是白白吵一架，解決不了問題?！?/p>
村民們聞言，剛剛?cè)计鸬囊稽c希望又熄滅了，一個個垂頭喪氣。
陸寧撥開人群，走到牛隊長面前。
“隊長，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抓賊，是趕緊想辦法給村里找條來錢的路子?！?/p>
牛隊長抬頭看了他一眼，滿臉愁容：“陸寧，你有什么辦法？”
“我去縣里一趟，或許能給村里找個活計。
你給我開張介紹信吧。”
牛隊長愣了片刻，隨即用力點頭：“好！
我這就去給你開！”
牛隊長轉(zhuǎn)身回村委會，村民們的目光都匯聚在陸寧身上，雖然依舊愁苦，但眼神里多了一絲期盼。
拿到介紹信，陸寧沒有耽擱，直接搭上了去縣城的破舊公交車。
車子一路顛簸，揚起漫天塵土。
一個多小時后，陸寧站在了紅星機械廠的大門外。
高大的圍墻，森嚴(yán)的門衛(wèi)，無不彰顯著大廠的氣派。
“同志，你找誰？”保衛(wèi)科的門衛(wèi)攔住了陸寧。
陸寧不慌不忙地遞上介紹信和自己的知青證。
門衛(wèi)看了一眼，見是牛家村的介紹信，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
門衛(wèi)：“你有什么事？”
陸寧微微一笑：“同志，我是牛家村的知青陸寧。
我們村子三面環(huán)山，木柴資源豐富。
我想找廠里領(lǐng)導(dǎo)談?wù)?，看能不能給廠里供應(yīng)木柴。”
“供柴？”
門衛(wèi)有些驚訝，但還是拿起電話通報了上去。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干部服的中年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保衛(wèi)科張隊長熱情地握住陸寧的手：“你就是陸寧同志吧？
來來來，快請進(jìn)?！?/p>
陸寧跟著張隊長走進(jìn)廠區(qū)，直接來到了一間辦公室。
張隊長指了指辦公桌后的一個人：“陸寧同志，這位是咱們后勤科的楊主任。”
楊主任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想給我們廠供柴的那個知青？”
“是的，楊主任。
我們牛家村可以保證每天給廠里穩(wěn)定供應(yīng)一車木柴，而且價格公道?！?/p>
楊主任想了想，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計劃外合作。
廠里食堂和澡堂每天消耗的木柴不少，能有個穩(wěn)定的供應(yīng)來源，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楊主任：“行，這個事原則上我同意了。
你們每天送一車木柴過來，我們按月結(jié)算，一個月三十塊錢，怎么樣？”
陸寧心中一喜，這和他預(yù)想的差不多。
“沒問題！
謝謝楊主任，謝謝張隊長?！?/p>
楊主任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單子：“具體的合同，還需要你們村長親自來簽。
你先把這個單子拿回去，就算是我們之間的憑證?！?/p>
陸寧接過單子，鄭重地道了謝，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紅星機械廠。
事情辦妥，陸寧心情大好，便在縣城里逛了逛。
先去國營飯店，要了一大盤熱氣騰騰的肉餃子，吃了個心滿意足，又另外打包了兩份用荷葉包好。
隨后，陸寧又去供銷社買了些油鹽醬醋、糖果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最后，他來到了書店，特意買了幾本關(guān)于豆芽培育、家禽養(yǎng)殖和基礎(chǔ)醫(yī)學(xué)的書籍。
這些書是買來做掩護(hù)的，免得日后自己拿出豆芽技術(shù)顯得太過突兀。
將大部分東西悄悄收入神空間，陸寧只提著兩包餃子和幾本書，踏上了返回牛家村的路。
回到村口時，天色已近黃昏。
陸寧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牛隊長正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跟幾個人激烈地爭吵著，周圍還圍著一些本村的村民。
村民們因為綠豆被盜的事，個個情緒低落。
陸寧微微皺眉，沒有立刻上前詢問，而是選擇站在不遠(yuǎn)處，靜靜地觀察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