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被她這副模樣嚇得渾身發(fā)抖,躲在傻柱身后,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你……你別過來!反了!真是反了!”
傻柱張開雙臂護著老太太,額頭冷汗直冒:
“張大媽!你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傷了人是要蹲大獄的!”
“大獄?”
衛(wèi)東嗤笑一聲,刀刃指向聾老太太。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蹲大獄?今天要么我死,要么我和她一起死!你們誰也別想攔著!”
說著,他猛地往前一撲,菜刀帶著風(fēng)聲劈向聾老太太!
“小心!”
傻柱反應(yīng)極快,一把將聾老太太往旁邊一拽,同時自己往前一步想擋在前面。
可衛(wèi)東這一下勢大力沉,加上距離太近,菜刀還是擦著聾老太太的胳膊劃了過去!
“噗嗤——”
刀刃切開棉襖布料,在胳膊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了灰色的棉襖袖子。
“啊——!”聾老太太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捂著流血的胳膊癱軟在地,疼得渾身抽搐。
滿屋子的人都嚇傻了。
閻埠貴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嘴里喃喃著:“殺人了……這是真要殺人啊……”
易中海臉色慘白,指著賈張氏說不出話來。
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賈張氏敢動刀傷人,還是對聾老太太!
秦淮茹癱在地上,嚇得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能呆呆地看著那抹刺目的紅色。
衛(wèi)東握著刀,看著地上哀嚎的聾老太太,暢快大笑。
“哈哈哈……爽……臨死還能為民除害,死了也值得!”
他現(xiàn)在只想發(fā)泄,讓這老東西嘗嘗被人欺凌的滋味。
衛(wèi)東暢快的笑聲在屋里回蕩,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他看著地上哀嚎的聾老太太,眼里的瘋狂絲毫未減,反而像被鮮血點燃了更烈的火焰。
“老東西,剛才不是挺橫嗎?”
他提著菜刀,一步步走向癱在地上的聾老太太。
“你過來啊!再用拐杖打我啊!”
聾老太太疼得渾身發(fā)抖,見賈張氏提著刀又要過來,嚇得連滾帶爬地往傻柱身后縮,嘴里胡亂哭喊著:
“殺人了!救命?。≠Z張氏要殺人了!”
“媽!您快住手!”
秦淮茹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瘋了一樣撲過去,死死抱住衛(wèi)東的胳膊。
“您這是要把咱們家都毀了??!棒梗還小,您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想??!”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指甲幾乎要嵌進賈張氏胳膊的肉里,用盡全身力氣往后拽。
衛(wèi)東被她拽得一個趔趄,揮刀的動作頓了頓。
就這片刻的遲疑,傻柱瞅準(zhǔn)機會,猛地沖上來,一把攥住衛(wèi)東握刀的手腕。
“張大媽!你清醒點!”
傻柱低吼著,手上使勁一擰。
衛(wèi)東只覺得手腕一陣劇痛,菜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沒等衛(wèi)東反應(yīng)過來,傻柱已經(jīng)彎腰撿起菜刀扔到門外,又幾步?jīng)_到炕邊扯下那根上吊的麻繩。
“一大爺!搭把手!”傻柱急聲道。
易中海此刻也顧不上別的,趕緊上前幫忙。
兩人一左一右按住衛(wèi)東的胳膊,傻柱拿著麻繩三兩下就把她捆了個結(jié)實。
“你們放開我!先讓我死一個,死了你們隨便綁!”
衛(wèi)東掙扎著,肥碩的身子在麻繩的束縛下扭動,卻怎么也掙不開。
傻柱這繩子捆得極緊,還特意打了個死結(jié)。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傻柱扶起正在流血的聾老太太。
當(dāng)看著被捆住的賈張氏,她氣得渾身發(fā)抖。
“把她送派出所!必須送派出所!”
易中海臉色凝重,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賈張氏,沉聲道:
“先送老太太去醫(yī)院!傷口不能耽誤!”
說著,他沖門口的眾人喊道:
“老閻,你去叫輛三輪車!傻柱,你跟我一起送老太太去醫(yī)院!秦淮茹,你在家看好她,別讓她再鬧出亂子!”
“哎!好!”閻埠貴連忙應(yīng)聲,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傻柱趕緊扶著疼得齜牙咧嘴的聾老太太走出房間:
“老太太,您忍忍,咱們這就去醫(yī)院!”
聾老太太被扶著往外走,還不忘回頭瞪著衛(wèi)東,嘴里罵罵咧咧:
“黑心肝的東西!我饒不了你!”
衛(wèi)東被捆在炕邊,聽到她的話眼睛一亮,急切的問道:
“能槍斃我嗎?最好今天就斃了我,挺急的!”
聾老太太剛被傻柱扶到門口,聽見這話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被捆在炕邊的賈張氏。
只見她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反而透著股急切的期盼,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亮得嚇人,像是在盼著什么天大的好事。
“瘋了……真是瘋了!”聾老太太捂著流血的胳膊,聲音都在發(fā)顫。
她活了大半輩子,見過撒潑的,見過耍橫的,卻從沒見過這樣盼著被槍斃的!
這賈張氏哪里是黑心肝,分明是連心肝都沒了,只剩下一副瘋癲的皮囊!
剛才挨的那一巴掌,還有胳膊上這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刻仿佛都沒那么疼了,只剩下一股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
這哪還是平日里那個只會占便宜、撒潑耍賴的賈張氏?這分明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聾老太太眼神里的憤怒漸漸被驚恐取代,她下意識往傻柱身后縮了縮,仿佛離得近了,都會被這瘋勁沾染。
“走!快走!”她推著傻柱,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
再不走,指不定她還能說出什么瘋話,做出什么瘋事!
傻柱也被賈張氏那句“能槍斃我嗎”嚇得不輕,趕緊扶著老太太往外走,腳步都比剛才快了幾分。
易中海深深看了一眼被捆在炕上的賈張氏,眉頭擰成個疙瘩,也轉(zhuǎn)身跟著離開了。
屋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衛(wèi)東粗重的喘息聲和秦淮茹壓抑的抽泣聲。
衛(wèi)東還在琢磨著槍斃的事,嘴里嘟囔著:
“到底能不能啊……給個準(zhǔn)話啊……”
秦淮茹蹲在地上,看著婆婆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眼淚掉得更兇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這哪是瘋了,這分明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