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惶恐的攙扶著婆婆:“媽,您要下地?”
衛(wèi)東一把甩開秦淮茹的手,眼神直勾勾地掃過屋里,最終目光落在炕的上方——懸掛的燈泡上。
那燈泡吊在一根粗鐵鉤上,鐵鉤末端固定在房梁上,看著就結(jié)實(shí)。
“繩子……繩子在哪兒?”
她嘴里嘟囔著,肥碩的身子在屋里踉蹌著打轉(zhuǎn),目光在墻角、柜頂急切地搜尋。
賈張氏的記憶里,雜物堆里好像有捆晾衣服的粗麻繩。
“媽,您找繩子干啥呀?”
秦淮茹被她這模樣嚇得心頭發(fā)緊,趕緊跟在后面。
“有啥活兒交給我干就成,您回去歇著吧?!?/p>
衛(wèi)東沒理她,終于在大紅木柜底下摸到了那捆纏著灰的麻繩。
她抓著繩子往炕邊挪,仰頭瞅著那鐵鉤子,爬上炕踮起腳試了試,指尖離鉤子還差著一大截——這具身子太胖太矮,根本夠不著。
“你……”衛(wèi)東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秦淮茹,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過來,把繩子掛上去!”
“我不!”
秦淮茹嚇得連連后退,臉色慘白如紙,雙手使勁搖著。
“媽,您別嚇我成嗎?這鉤子太高,掛繩子干嘛呀?有什么想不開的您跟我說,千萬別做傻事啊!”
她怎么敢掛?那繩子一掛上,配上婆婆這決絕的眼神,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要干嘛!
衛(wèi)東見她不動,急得抓起麻繩就往秦淮茹懷里扔:
“讓你掛你就掛!哪那么多廢話!”
粗麻繩帶著灰砸在秦淮茹身上,她卻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甩開,眼淚“唰”地涌了出來。
“媽!您這是干嘛啊?昨天……昨天真的是許大茂白給咱家四個饅頭,我沒有對不住東旭!”
秦淮茹“噗通”撲到炕上,死死抱住婆婆的腿,哭得渾身發(fā)抖,
“您要是介意,打我罵我都成,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您要是走了,我跟孩子可咋辦呀?”
衛(wèi)東被哭哭啼啼的話吵得煩躁,一腳把人踢到一邊,嘀咕道:
“我自己來!”
衛(wèi)東眼睛一瞟,瞥見外屋飯桌旁就立著倆方凳,是平時吃飯坐的,木頭厚實(shí),四條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你在這兒待著別動!”
她沖又向秦淮茹吼了一聲,肥碩的身子往外屋挪,每走一步都覺得這兩百斤的肉在晃。
秦淮茹嚇得不敢動,眼睜睜看著她將凳子搬到炕上。
“媽!您到底要干啥呀?快下來!以后我算聽您的還不行嗎?”
秦淮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衛(wèi)東沒應(yīng)聲,兩只腳踩到方凳上。
凳面結(jié)實(shí),她站在上面直起腰,抬手正好夠著房梁上的鐵鉤。
粗麻繩被他三兩下就纏了上去,打了個死結(jié)。
“媽,您快下來!嗚嗚嗚……快來人啊,救命啊……”
秦淮茹見賈張氏系好了繩子,立馬慌了神,不顧一切的大聲喊人。
“賈張氏”此刻的臉上平靜無波,她低頭說道:
“秦淮茹,我走了!沒有我連累,你以后的日子應(yīng)該能好過不少。我藏的錢都在枕頭里,省著點(diǎn)花。對了,不要給我買棺材,直接把我扔荒郊野嶺就成,我一身肥肉不喂幾頭狼崽子可惜了。行了,就這樣吧,再也不見!”
說完,雙手捋了捋繩子,就要往脖子上套。
“媽……不要……”秦淮茹想上去把人弄下來,可又怕婆婆摔著,手足無措的原地打轉(zhuǎn)。
“砰!”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傻柱和易中海還有一大媽的沖了進(jìn)來。
“張大媽!您這又是鬧哪出?”
傻柱人還沒站穩(wěn),大嗓門先炸了進(jìn)來,一眼就看見站在炕上凳子上的賈張氏,還有那根懸在房梁上的粗麻繩,頓時急了:
“您老這是跟誰置氣?多大的坎兒過不去,非得走這條路啊!”
易中海緊隨其后,眉頭擰成個疙瘩,板著臉沉聲道:
“老嫂子,有話好好說,先下來!別讓人看笑話!”
他以為賈張氏又在作妖,語氣并不是太好。
秦淮茹跺著腳急切道:“傻柱,一大爺,快救救我媽,剛才她一直在說胡話,然后就找繩子上吊,你們快把人救下來?。 ?/p>
不得不說,秦淮茹對家人真是不錯,即便經(jīng)常被賈張氏刁難,此刻仍然想著救人。
傻柱一聽,也顧不上多想,幾步就沖到炕邊,伸手就要去拉賈張氏:
“張大媽,您快下來!有啥事兒咱慢慢說,犯不著拿自個兒性命開玩笑??!”
衛(wèi)東正憋著一股絕望的勁兒,見傻柱要來拉自己,猛地一甩腿:
“別碰我!讓我死!”
她現(xiàn)在是真不想活了,一想到自己要頂著賈張氏的身體,在這滿是算計的四合院里茍活,還得面對那些奇葩鄰居,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易中海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老嫂子,趕緊下來,有什么事不能解決?非要鬧尋死覓活的?這么多鄰居看著呢,你這樣鬧,不僅丟你自己的臉,也丟我們四合院的臉!”
說話的同時,沖老伴使眼色,讓她去叫聾老太太過來。
一大媽會意,轉(zhuǎn)身跑去后院兒。
衛(wèi)東見傻柱還想上前,厲聲喝止:
“你再敢動一步,我現(xiàn)在就死給你看!”
“都出去!你們?nèi)冀o我出去!”
他轉(zhuǎn)頭看向秦淮茹,聲音里帶著哀求。
“淮茹,媽求你了,帶他們走行不行?就讓我死得痛快點(diǎn),別折騰了……”
他真怕自己剛把脖子套上去,就被這傻柱一把薅下來——罪受了,死不成,那才叫真憋屈。
秦淮茹被這哀求堵得喉嚨發(fā)緊,眼淚又涌了上來:
“媽,您別這樣……我不走,您趕緊下來吧,求您了!有啥坎兒過不去???”
傻柱在旁邊急得直搓手:“張大媽,您這是何苦!就算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呢!您先下來,哪怕您要揍我罵我都行?。 ?/p>
“賈張氏”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你們不懂,沒有槍的日子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槍?什么槍?”傻柱和易中海都是一愣,面面相覷。
“張大媽,您說啥槍?。俊?/p>
傻柱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咱們院里哪來的槍?您是不是還沒睡醒,說胡話呢?”
易中海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里多了幾分警惕:
“老嫂子,這可不是能亂說的!咱們平頭老百姓哪來的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