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要嫁的是一個浪蕩不羈的紈绔子弟,卻沒想到,最終要嫁的,竟是那個權(quán)傾朝野、冷肅威嚴(yán)、讓她望而生畏的小叔!
這算什么?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嗎?
“小姐,您別激動?!?/p>
素心見她臉色蒼白,連忙安慰道,“蕭首輔雖性情冷肅,但為人正直,能力卓絕。
有他護(hù)著您,往后在京城,再無人敢小覷林家。而且……老奴聽說,蕭首輔對您,并非全無意思?!?/p>
“全無意思?”
林晚棠慘然一笑,“他那樣的人物,心中只有權(quán)勢朝局,怎會對我有意思?
我于他而言,不過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p>
利用她林家的忠烈名聲,利用她與表兄蕭承稷的關(guān)系,鞏固他的權(quán)勢,助力表兄的儲位之爭。
這才是這場婚事的真相吧。
素心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林晚棠揮手制止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眼神卻空洞得嚇人。
素心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留下幾句安慰的話,匆匆離去。
林晚棠獨自坐在鏡前,看著鏡中那個面色蒼白、眼神空洞的自己,只覺得一陣荒謬又悲涼。
她不要顧子鈺了,她答應(yīng)嫁給蕭家。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逃離了一個不愛的人,卻一頭撞進(jìn)了另一個更讓她措手不及的婚姻里。
嫁給蕭執(zhí)。
那個冷肅威嚴(yán)、深不可測的男人。
她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
林晚棠不敢去想。
窗外,夜色漸濃,明天,就是她的婚期了。
紅燭高燃,映照著滿室喜慶。
林晚棠端坐在鋪著大紅鴛鴦錦被的婚床上,
頭頂?shù)镍P冠沉重得幾乎要將她的脖頸壓斷。
大紅的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只看得見身前一片刺目的紅。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和酒氣,是外面賓客宴飲留下的痕跡。
她已經(jīng)保持這個姿勢坐了很久,久到雙腿發(fā)麻,渾身僵硬。
腦海中一片空白,又像是塞滿了亂糟糟的思緒,理不清,剪還亂。
從昨日得知真相的震驚與荒謬,到一夜未眠
的掙扎與茫然,再到此刻身著嫁衣、坐在這
里的麻木,林晚棠感覺自己像個提線木偶,
被無形的手操控著,一步步完成這場荒唐的婚禮。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一身酒氣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林晚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jié)泛白。
她知道,是蕭執(zhí)來了。
她的……夫君。
那個她只見過一面,卻給她留下深刻的冷肅印象的男人,那個即將與她共度余生的男人。
腳步聲在她面前停下。
一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掀開了她頭上的紅蓋頭。
光線驟然涌入,林晚棠下意識地瞇了瞇眼,隨即,便對上了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
蕭執(zhí)就站在她面前,身上的朝服已換成了一身暗紅色的錦袍,更襯得他面容俊朗,氣度沉凝。
只是那雙眸子里,沒有尋常新郎的喜悅或溫柔,依舊是那般深不見底,帶著一絲酒后的微醺,卻更顯銳利。
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又像是在觀察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
林晚棠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視線。
“為何不說話?”蕭執(zhí)的聲音帶著一絲酒后的沙啞,卻依舊沉穩(wěn)有力。
林晚棠抿了抿唇,聲音細(xì)若蚊蚋:“不知……首輔大人想聽什么?!?/p>
她還沒習(xí)慣稱呼他為“夫君”,脫口而出的仍是那聲帶著距離感的“首輔大人”。
蕭執(zhí)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稱呼,他在她身邊坐下,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柏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氣,縈繞在她鼻尖,形成一種奇異而令人心悸的味道。
“你在怪朕……怪你姑母?”他問道,語氣聽不出喜怒。
林晚棠沉默了片刻,緩緩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眸子里帶著一絲倔強(qiáng):“不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母為我安排,自有她的道理。
只是……首輔大人,您為何要答應(yīng)這門婚事?您位高權(quán)重,想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為何偏偏是我?”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她不相信素心所說的“對她有意思”,在她看來,蕭執(zhí)這樣的人,絕不會因為兒女情長而輕易決定自己的婚事。
蕭執(zhí)看著她眼中的疑惑與戒備,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第一,林家忠烈,值得庇護(hù)。
第二,你是林貴妃的侄女,是蕭承稷的表妹,與你聯(lián)姻,于我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害。第三……”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fù)雜:“我需要一位合適的蕭夫人。而你,符合所有條件?!?/p>
果然如此。
林晚棠心中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也破滅了。
他說得坦誠,坦誠得近乎殘酷。
她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符合條件的、合適的聯(lián)姻對象。
沒有情愛,沒有悸動,只有冰冷的利益權(quán)衡。
“我知道了?!彼拖骂^,聲音平靜了許多,
“既已成婚,我自會恪守本分,做好蕭夫人,絕不給大人添麻煩。”
她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事已至此,掙扎哭鬧都無濟(jì)于事。
她能做的,只有接受,然后好好活下去。
就像她決定放棄顧子鈺一樣,這一次,她也要學(xué)會接受蕭執(zhí),接受這段荒唐卻無法逆轉(zhuǎn)的婚姻。
蕭執(zhí)似乎對她的“識大體”頗為滿意,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走向外間的軟榻,顯然是打算在那里歇息。
林晚棠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怔。
他……不打算留在里間?
是因為不屑,還是因為……顧及她的感受?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只要他不來打擾她,就好。
一夜無話。
林晚棠躺在冰冷的婚床上,聽著外間傳來的平穩(wěn)呼吸聲,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天快亮?xí)r才淺淺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便被丫鬟叫醒,要去給蕭老夫人請安。
蕭府是京城頂級世家,規(guī)矩繁多,禮節(jié)森嚴(yán)。
林晚棠雖自幼接受世家女的教養(yǎng),但面對蕭府這等排場,仍不免有些緊張。
蕭執(zhí)早已起身,換上了一身常服,正在外間看書。見她出來,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道:“走吧?!?/p>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門,穿過亭臺樓閣,回廊水榭,前往蕭老夫人的院子。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仆婦都恭敬地行禮問安,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偷偷打量,帶著好奇、探究,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林晚棠能感覺到那些目光的重量,臉頰微微發(fā)燙,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想要跟上蕭執(zhí)的步伐,卻又不敢靠得太近,保持著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蕭執(zhí)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局促,腳步微微放緩了些。
到了老夫人院外,早有丫鬟通報。兩人走進(jìn)屋內(nèi),蕭老夫人正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精神矍鑠,目光銳利。
她身邊還坐著幾位蕭家的長輩,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
林晚棠深吸一口氣,按照禮儀規(guī)矩,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兒媳林晚棠,給母親請安,給各位長輩請安。”
蕭老夫人打量了她片刻,點了點頭,語氣平和:“起來吧。好孩子,往后就是蕭家的人了,好好與阿執(zhí)過日子?!?/p>
“是,兒媳謹(jǐn)記母親教誨。”
林晚棠起身,垂首立在一旁。
蕭執(zhí)也向老夫人和長輩們行了禮,神色如常。
接下來的流程,便是林晚棠向各位長輩敬茶,收受見面禮。
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蕭老夫人和各位長輩對她雖談不上熱絡(luò),但也還算客氣,并未給她難堪。
只是,林晚棠總覺得,他們看她的眼神里,總透著一股奇怪。
是在憐憫她嫁給了蕭執(zhí)這樣一個冷肅無趣的人嗎?
還是在憐憫她這場注定沒有愛情的婚姻?
敬完茶,蕭老夫人留他們用早膳。
飯桌上,氣氛有些沉悶,蕭執(zhí)話不多,幾位長輩也只是偶爾說幾句話,大多時候都是沉默。
林晚棠食不知味地扒拉著碗里的飯菜,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過這頓早膳,從老夫人院里出來,林晚棠才松了口氣。
“往后每日巳時前來請安即可?!?/p>
蕭執(zhí)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府里的規(guī)矩,以后我會慢慢教你,不必緊張?!?/p>
林晚棠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主動說這些。
她抬起頭,對上他平靜的目光,點了點頭:
“多謝大人提醒?!?/p>
“在府中,不必叫我大人。”蕭執(zhí)淡淡道,“叫我名字,或是……夫君?!?/p>
夫君……
這個稱呼像一根細(xì)針,輕輕刺了林晚棠一下,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低下頭,小聲應(yīng)道:“是,阿執(zhí)?!?/p>
她還是沒勇氣叫出“夫君”二字,選了一個相對中性的“阿執(zhí)”。
蕭執(zhí)似乎并不在意,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林晚棠回到自己的院子——聽竹院,這是蕭執(zhí)為她安排的住處,環(huán)境清幽雅致,院里種滿了竹子,與她的名字“晚棠”倒也相得益彰。
青黛正在屋里等著她,見她回來,連忙迎上來:“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剛才老夫人院里的周嬤嬤來說,讓您熟悉一下府里的人事和賬目,說是……這是蕭夫人該做的事。”
林晚棠點了點頭,這在她意料之中。
作為蕭府的主母,掌管中饋是分內(nèi)之事。
“知道了,你去把府里的賬冊和人事名冊拿來,我看看?!?/p>
“是?!?/p>
青黛很快取來了賬冊和名冊。
林晚棠靜下心來,仔細(xì)翻看。
蕭府產(chǎn)業(yè)眾多,下人也多,賬目繁雜。
但記錄得都清清楚楚,條理分明,顯然是有人用心打理過。
林晚棠一邊看,一邊在心里默默記下,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問青黛,或是叫來管事詢問。她雖從未打理過這么大的家業(yè),但聰慧過人,一點就透,很快便進(jìn)入了狀態(tài)。
不知不覺,便到了午時。
丫鬟來請用膳,林晚棠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看了整整一個上午。
她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里青翠的竹子,深深吸了口氣。
或許,這樣也好。
讓自己忙碌起來,就沒時間去想那些煩心事,沒時間去糾結(jié)這場荒唐的婚姻,沒時間去在意那個冷肅的男人。
她只需要做好蕭夫人,打理好蕭府中饋,履行好自己的職責(zé),便夠了。
至于其他的,想了也無用。
只是,她沒想到,蕭執(zhí)會回來與她一同用膳。
當(dāng)看到蕭執(zhí)走進(jìn)飯廳時,林晚棠明顯愣了一下。
“大人……你回來了?”
蕭執(zhí)“嗯”了一聲,在主位坐下:“今日事少,回來早些?!?/p>
丫鬟們麻利地布上飯菜。
兩人相對而坐,默默吃飯,氣氛有些沉悶。
林晚棠食不知味,只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
“賬冊看得如何?”蕭執(zhí)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林晚棠抬起頭,如實答道:
“大致看了一遍,還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打算下午再仔細(xì)研究?!?/p>
“有不懂的,可以問我。”蕭執(zhí)淡淡道。
“……好?!?/p>
林晚棠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幫忙。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相處模式基本固定下來。
蕭執(zhí)每日早出晚歸,忙于朝政。林晚棠則在家中熟悉府務(wù),打理中饋,偶爾去給老夫人請安。
兩人見面的時間不多,大多是在早晚膳時。
席間,偶爾會說幾句話,大多是關(guān)于府里的事,或是朝堂上的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傳聞。
蕭執(zhí)話不多,但林晚棠說的話,他都會認(rèn)真聽著,偶爾會回應(yīng)幾句。
他依舊是那副冷肅沉凝的樣子,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林晚棠也漸漸習(xí)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不再像最初那般緊張局促。
她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將蕭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對待下人寬厚有度,很快便贏得了府里上下的尊重。
蕭老夫人對她也頗為滿意,時常在蕭執(zhí)面前夸她幾句。
蕭執(zhí)聽了,也只是淡淡點頭,沒什么特別的表示。
林晚棠對此并不在意,她做這些,并非為了討好誰,只是為了履行自己的職責(zé),為了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站穩(wěn)腳跟。
只是,偶爾夜深人靜時,她獨自一人躺在空曠的婚床上,聽著外間蕭執(zhí)平穩(wěn)的呼吸聲,心中還是會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
她知道,這樣的婚姻,或許就是她最好的歸宿。
有蕭府的庇護(hù),有姑母和表兄的依靠,她和林家都能安穩(wěn)度日。
可她畢竟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心中總有一絲對溫情和陪伴的渴望。
而這些,蕭執(zhí)顯然給不了她。
他就像一座冰山,冷硬,堅固,難以融化。
她不奢求能融化這座冰山,只希望能與他相安無事,平靜地過完這一生。
只是,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這天,林晚棠正在核對府里的采買賬目,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囆[聲。
她皺了皺眉,讓青黛出去看看。
片刻后,青黛匆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小姐,是……是蕭衍公子回來了,他喝醉了,正在外面鬧事,說……說要見您。”
蕭衍?
林晚棠心中一沉。
她幾乎把這個人忘了。
那個她最初以為要嫁的、蕭執(zhí)的侄子,那個京城里有名的浪蕩子。
他回來了,還喝醉了鬧事,要見她?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干什么?”林晚棠沉聲問道。
“他……他說要問問您,為什么要嫁給小叔……”
青黛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也覺得蕭衍的話很荒唐。
林晚棠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話說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哪是她能決定的?
“讓他走。”林晚棠冷冷道,“告訴他,我是蕭首輔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他的長輩,讓他放尊重些?!?/p>
“是?!鼻圜祛I(lǐng)命而去。
可沒過多久,外面的喧鬧聲不僅沒停,反而更大了。
林晚棠有些不耐煩,起身親自走了出去。
只見院子里,蕭衍一身酒氣,被幾個家丁攔著,正大喊大叫:
“林晚棠!你出來!你憑什么嫁給我小叔?那原本是我的婚事!你這個……”
“住口!”林晚棠厲聲呵斥,打斷了他后面的污言穢語。
蕭衍循聲望去,看到林晚棠,眼睛一亮,掙脫家丁的阻攔,踉蹌著沖過來:“林晚棠,你終于肯出來了!你告訴我,為什么?”
他雙目赤紅,滿身酒氣,神情激動,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林晚棠冷冷地看著他,眼神平靜無波:
“蕭衍公子,請你自重。
我與首輔大人乃明媒正娶,名正言順。
至于你說的婚事,我從未答應(yīng)過要嫁給你,何來搶之說?”
“你……”蕭衍被她問得一噎,隨即又梗著脖子道,“那也是我小叔用了手段!不然,姑母怎么會把你許給他?”
“這是長輩們的決定,與你無關(guān)?!?/p>
林晚棠語氣冷淡,“你若是不服,可去問老夫人,問你小叔,不必在此撒野?!?/p>
“我……”蕭衍還想說什么,卻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蕭衍?!?/p>
蕭執(zhí)不知何時回來了,就站在院子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銳利如刀,死死地盯著蕭衍。
蕭衍看到蕭執(zhí),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酒意瞬間醒了大半,剛才的囂張氣焰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縮了縮脖子,囁嚅道:“小……小叔……”
蕭執(zhí)一步步走近,周身散發(fā)著駭人的低氣壓。
“誰讓你在這里鬧事的?”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忘了家規(guī)了?”
“我……我錯了,小叔。”蕭衍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
“看來,讓你去江南歷練一年,還是沒能磨掉你的性子?!?/p>
蕭執(zhí)冷冷道,“從今日起,禁足三個月,抄寫家規(guī)一百遍。
若是再犯,就給我滾回江南,永遠(yuǎn)別回來!”
“是……是,小叔,我知道了。”蕭衍不敢有絲毫異議,低著頭,灰溜溜地被家丁拉走了。
院子里終于恢復(fù)了平靜。
林晚棠看著蕭執(zhí)陰沉的側(cè)臉,心中有些復(fù)雜。
她沒想到,蕭執(zhí)會如此嚴(yán)厲地懲罰蕭衍,僅僅是因為他在這里鬧了幾句。
是為了維護(hù)蕭府的規(guī)矩?還是……為了維護(hù)她?
“讓你受驚了。”蕭執(zhí)轉(zhuǎn)過頭,看向林晚棠,眼神依舊冰冷,但似乎比剛才柔和了一些。
林晚棠搖了搖頭:“無妨,只是一點小插曲?!?/p>
“以后他若再敢來騷擾你,直接告訴我?!笔拡?zhí)道。
“……好?!?/p>
兩人沉默地站了片刻,氣氛有些尷尬。
“進(jìn)去吧,外面風(fēng)大?!笔拡?zhí)率先打破沉默。
“嗯?!?/p>
兩人一同走進(jìn)屋內(nèi)。
丫鬟重新上了熱茶。
“今日之事,多謝你。”林晚棠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蕭執(zh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我的夫人,維護(hù)你,是應(yīng)該的?!?/p>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可林晚棠的心,卻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是應(yīng)該的……
這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她感覺到了一絲……被庇護(hù)的暖意。
或許,這座冰山,也并非全然沒有溫度。
只是,這絲暖意太過微弱,稍縱即逝。
她很快便壓下心中那點異樣的感覺,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
蕭執(zhí)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隨即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