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拼命朝何雨柱使眼色,那眼神里的哀求幾乎要溢出來——承認(rèn)吧,傻柱,求你了,為了棒梗!
何雨柱的目光掠過秦淮茹那張泫然欲泣的臉,心底只有一片冰涼的諷刺。
他視若無睹,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你!”許大茂氣得跳腳,“傻柱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我那兩只老母雞,是給我媳婦養(yǎng)身子下蛋用的!必須賠錢!少一分都不行!”
何雨柱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許大茂,那眼神像在看什么稀罕物:“賠錢?行啊,誰偷的你找誰賠去。還下蛋?”
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目光轉(zhuǎn)向旁邊氣得臉通紅的婁曉娥,“許大茂,你媳婦會下蛋嗎????”
“噗嗤……”
“哈哈哈……”
人群里瞬間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哄笑。
婁曉娥臊得滿臉通紅,又氣又急,指著何雨柱罵道:“傻柱!你混蛋!你不是人!”
許大茂更是像被踩了尾巴,徹底炸毛,揮舞著拳頭就要沖過來:“何雨柱!我操你大爺!你敢侮辱我人格!”
“人格?”何雨柱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嘴角的譏誚更深了,“許大茂,你渾身上下,哪塊地方寫著‘人格’倆字?我怎么沒瞧見?想找偷雞賊,你眼珠子也別光盯著我一人轉(zhuǎn)悠。瞅瞅這滿院子的人,”
他抬手指了指周圍,“誰沒來?誰心虛躲著了?說不定啊,那賊就在沒來的人里頭貓著呢!”
這話像一道閃電劈中了許大茂。
他沖上來的勢頭猛地頓住,充血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在人群里飛快掃視。
一張張熟悉的臉掠過,突然,他瞳孔一縮——賈家那個最愛湊熱鬧、哪兒有事兒哪兒鉆的棒梗,沒影兒!
還有他那兩個跟屁蟲妹妹!
“棒梗呢?!”許大茂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刀,狠狠剜向人群里的秦淮茹,“秦姐!你家棒梗人呢?還有小當(dāng)、槐花!開全院大會都不來?躲家里干嘛?”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像掉進(jìn)了冰窟窿,臉上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瞬間碎裂,聲音都尖利起來:“許大茂!你什么意思?我家棒梗還是個孩子!他能偷你家的雞?你別血口噴人!”
“就是!”賈張氏立刻像護(hù)崽的老母雞一樣蹦了出來,肥碩的身軀擋在秦淮茹前面,唾沫橫飛,“許大茂你個缺德帶冒煙的!敢誣陷我大孫子?我跟你拼了!”
她作勢就要撲上去撕扯。
“許大茂!別往孩子身上扯!像什么樣子!”易中海也沉聲喝道,臉色難看。
棒??墒撬睦锟春玫酿B(yǎng)老后備人選之一。
就在這時,月亮門洞那邊傳來一陣孩童清脆的嬉笑聲。
棒梗一手牽著小當(dāng),一手拉著槐花,兄妹仨臉蛋紅撲撲的,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蹦蹦跳跳地穿過前院,朝中院走來。
棒梗嘴角還殘留著一點可疑的油光,小當(dāng)?shù)拿抟\前襟上,一小塊深色的油漬在昏黃燈光下格外顯眼。
“棒梗!”許大茂像獵豹一樣竄了過去,一把死死攥住了棒梗的胳膊,力道之大,疼得棒?!鞍选币宦暯辛顺鰜怼?/p>
許大茂根本不管,另一只手粗暴地抹了一把棒梗的嘴角,然后把沾著油漬的手指頭幾乎戳到秦淮茹臉上,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diào):“秦姐!你睜大眼睛看看!看看這油!再聞聞他們身上這股味兒!不是雞肉味兒是什么?!還躲?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肯定是你家這三個小崽子干的!”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噴了秦淮茹一臉。
“你放開我哥!”小當(dāng)嚇得哇一聲哭出來,槐花也懵懂地跟著扁嘴要哭。
“許大茂!你個殺千刀的!放開我孫子!”賈張氏瘋了似的沖上去撕打許大茂抓人的手。
場面頓時亂成一團(tuán)。
易中海氣得胡子直抖:“許大茂!放手!成何體統(tǒng)!”
他趕緊上前,和幾個鄰居一起,費勁地把暴怒的許大茂和護(hù)孫心切的賈張氏拉開。
許大茂被眾人架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睛依舊死死瞪著棒梗。
他知道剛才自己沖動了,對著小孩撒氣犯了眾怒,只得強(qiáng)壓怒火,梗著脖子對秦淮茹道:“秦姐,對不住,我……我這是急糊涂了!可這事兒……”
他指著棒梗兄妹,“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秦淮茹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把三個孩子緊緊護(hù)在身后,強(qiáng)作鎮(zhèn)定:“交代什么?孩子身上沾點油怎么了?許大茂,你今天要是不拿出鐵證來,我跟你沒完!”
她色厲內(nèi)荏,心里卻慌得要命。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何雨柱動了。
他慢慢踱步到被嚇傻的小槐花面前,蹲下身,臉上甚至露出一絲稱得上溫和的笑意,仿佛剛才劍拔弩張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槐花凍得通紅的小鼻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槐花乖,告訴傻叔,今天吃的雞肉,香不香呀?”
小槐花不過四五歲年紀(jì),哪里懂得大人間的彎彎繞繞,被何雨柱這突如其來的“溫和”一哄,又想起那香噴噴的滋味,大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奶聲奶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滿足和炫耀:“香!可香啦!我哥在院后頭挖了個坑坑,用泥巴裹著燒的!他說這種做法叫做叫……叫花雞!比過年還好吃呢!”
轟——!
小槐花天真無邪的話語,如同在滾沸的油鍋里潑進(jìn)一瓢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嚯!”
“叫花雞?在后院燒的?”
“棒梗這小子……膽子也太肥了!”
“嘖嘖,人贓俱獲啊這是……”
人群嘩然,議論聲像開了閘的洪水。
所有的目光,或震驚、或鄙夷、或幸災(zāi)樂禍,齊刷刷地射向呆若木雞的棒梗和面無人色的秦淮茹、賈張氏。
“你個賠錢貨!胡說八道什么!我撕爛你的嘴!”賈張氏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老臉漲成豬肝色,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槐花臉上扇去!
“媽!別打孩子!”秦淮茹尖叫著撲上去死死抱住賈張氏的手,指甲幾乎掐進(jìn)她胳膊里。
“奶!我沒胡說!就是哥哥燒的雞!可好吃啦!”槐花被賈張氏的兇相嚇得哇哇大哭,邊哭邊喊,反而把“罪證”喊得更實了。
棒梗梗著脖子,被眾人看得又羞又惱,尤其是看到何雨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股邪火直沖腦門,不管不顧地嚷道:“哭什么哭!吃都吃了!那雞是我在前院撿的!不抓它就跑了!誰偷了?我那是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