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碗熱騰騰的炒肝,顧澤身上暖和了不少,便信步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里閑逛起來。
青磚灰瓦,老槐樹的枝丫伸向天空,街邊傳來磨剪子戧菜刀的吆喝聲。
他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逛,而是憑借著前世看過的無數(shù)小說經(jīng)驗,徑直朝著那些荒廢已久的老宅子和墻根底下走去。
將精神力散開,如同最高精度的金屬探測儀,仔仔細細地掃描著腳下的每一寸土地和墻磚。
路過一處倒塌半邊的院墻時,精神力掃過一塊深埋在碎石堆下的青磚,反饋回一絲異樣。
“中空的!”
顧澤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四下看了看,趁著胡同里空無一人,迅速搬開碎石,將那塊青磚摳了出來。里面,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木盒,靜靜地躺著。
他意念一動,木盒瞬間消失,被收進系統(tǒng)空間。
一個下午,顧澤用同樣的方法,如同最高效的尋寶獵人,在時代的塵埃里,又搜刮出了兩處藏匿的財物。
直到夕陽西下,他才找了個僻靜的胡同,盤點起今天的收獲。
系統(tǒng)空間里,靜靜地躺著十幾根小黃魚,二百多塊銀元,還有一些零散的翡翠首飾和幾件看起來頗有年頭的瓷器。
“兌換成黃金,應該足夠換三五個低級死士了?!鳖櫇尚睦锉P算著,但并不著急。低級死士不過是普通人,現(xiàn)在還派不上大用場。
他最后逛到了剎那海,湖面波光粼粼,不少上了年紀的大爺正坐在馬扎上悠閑地甩著桿。
顧澤心念一動,想起那些小說里的橋段,主角在水邊釣魚,總能遇上退下來的大人物,從此平步青云。自己要不要也來試試?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搖了搖頭,這終究不是小說。機遇,還是要靠自己去創(chuàng)造。
眼看天色不早,他決定明天再來碰碰運氣。今天的收獲已經(jīng)足夠豐厚,當務之急是把這些不能見光的東西換成能花的錢和票。
他挑了幾件最不起眼的瓷瓶,走進了一家信托商店。
半小時后,顧澤從商店里出來,兜里揣著一百二十多塊錢和一大疊各式票據(jù),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正經(jīng)吃過一頓好的。就徑直去了全聚德,要了一只剛出爐、油光锃亮、香氣四溢的烤鴨。
又去旁邊的國營飯店打包了一份熱氣騰騰的鹵煮,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四合院走去。
那霸道的肉香味,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剛到院門口,一個身影就迎了上來。
“哎呦,顧澤啊,下班了?”
三大爺閻埠貴瞇著眼,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味兒……全聚德的烤鴨吧?還有這鹵煮,地道!”
他湊上前,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拉著顧澤的胳膊:
“走走走,正好我家里還有半瓶酒,咱們倆湊一桌,好好喝兩杯?!?/p>
顧澤心里覺得好笑,嘴上卻客氣道:“三大爺,這怎么好意思呢……”
“哎,這有什么,鄰里之間,互相幫助嘛!”
閻埠貴說著,手已經(jīng)快要碰到顧澤提著的油紙包了。
顧澤往后退了半步,躲開了他的手,臉上的客氣也淡了下去:
“三大爺,我倒是想跟您喝兩杯,可我這堂哥好不容易從部隊回來,我得先緊著他。再說了,您那摻了水的酒,喝著也沒什么滋味。”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一僵,沒想到顧澤會這么不給面子。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我說的是實話啊?!?/p>
顧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三大爺,您這天天守在院門口,跟個門神似的,是不是連路過的糞車都想攔下來嘗嘗咸淡?就您這樣,還天天把書香門第掛在嘴邊,不嫌臊得慌嗎?”
這話又刁鉆又刻薄,瞬間就讓閻埠貴破了防。
他氣得滿臉通紅,指著顧澤的鼻子罵道:“你……你個小王八蛋!沒大沒小的東西!我一個長輩,好心好意請你吃飯,你還敢罵我!”
說著,他竟真的仗著自己是長輩,伸手就來搶。
“你在干什么?!”
一個粗狂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李大牛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個網(wǎng)兜,里面裝著幾個饅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閻埠貴。
閻埠貴一看到李大牛那張冷峻的臉和壯碩的身板,立馬就蔫了,剛到嘴邊的臟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狠狠地瞪了顧澤一眼,縮了縮脖子,灰溜溜地鉆回了自家院子。
“走吧”顧澤喊了一聲。
回到東跨院,顧澤把烤鴨和鹵煮擺在桌上,問道:“怎么樣,工作的事定了?”
李大牛點點頭,悶聲回答:“軋鋼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p>
顧澤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位置不錯。
就在兩人準備動筷子的時候,中院賈家,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賈張氏躲在窗戶后面,親眼看著顧澤和李大牛提著東西進了東跨院。
她那雙小眼睛死死盯著顧澤手里的油紙包,那熟悉的包裝,她閉著眼都知道是全聚德的!
一股濃烈的香氣仿佛穿透了墻壁,鉆進了她的鼻孔。
“殺千刀的小絕戶!有錢買烤鴨吃,就沒錢給咱們家捐款!真是黑了心的爛貨!”
她壓低聲音罵罵咧咧,唾沫星子噴了一地。
一旁的棒梗聽見“烤鴨”兩個字,眼睛頓時亮了,拽著賈張氏的衣角撒潑打滾:
“奶奶,我要吃烤鴨!我要吃肉!你給我要去!”
“哎呦,我的金孫!”
賈張氏被孫子一鬧,心里的貪念更是壓不住了。
她一把推開秦淮茹,命令道:“去!上顧澤家,給棒梗要點烤鴨回來!”
秦淮茹臉上滿是為難:“媽,這怎么好意思去要啊,太丟人了。”
“丟人?有什么好丟人的!”
賈張氏眼睛一瞪,“他早上才打了我,現(xiàn)在讓他給點東西,算是賠罪了!他要是不給,等東旭他師父回來,我就開全院大會,讓他賠我醫(yī)藥費!連帶著這只烤鴨,也得賠給我!”
秦淮茹被她這套歪理說得毫無辦法,只好從碗柜里拿了個小碗。
賈張氏一把奪過小碗,又從柜子底翻出一個比人臉還大的大海碗,硬塞到秦淮茹手里:“用這個去!你那個小碗夠誰吃?。 ?/p>
秦淮茹捧著那只碩大的海碗,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可在賈張氏的逼視下,她只能一步三挪,扭扭捏捏地朝著東跨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