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s嘛,我知道,老師課上教過的?!?/p>
沈蕓得意地對我一挑眉,指揮孟暉解開了腳上的鐐銬,然后背著早已沒有力氣走路的我,從黑夜里逃離。
離考試只剩兩天,沈蕓讓我住在孟暉家,一間離考點(diǎn)很近的小房子,囑咐我誰來都不要開門。
但其實(shí),我本來都要放棄了。
我的身體或許根本支撐不過高考。
可沈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固執(zhí)地讓我再堅(jiān)持一下。
“我還要和你去天安門呢”
夜晚,她和我擠在一個被窩里睡覺,就和小時候一樣。
“我從小失去父母,你是唯一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親人。”她絮絮叨叨地說著:
“我被人欺負(fù)時是你沖出去和他們打架,我生病時也是你守著我,我怕打針,你就給我捂眼睛?!?/p>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才是姐姐,永遠(yuǎn)不會倒下的姐姐。”
“真真,我不能沒有你,你要陪我去很多地方,我們是世界上最親的姐妹。”她把頭埋過來,聲音漸漸低下來:
“放心,等你考上大學(xué),叔叔阿姨就不會逼著你嫁人了?!?/p>
她一直以為,我們家是為了逼我早早嫁人,才把我關(guān)在房間里。
長夜漫漫,我聽著她微弱的呼吸聲,忽然笑了起來。
萬般皆苦,可我,真的愿意為了她,再堅(jiān)持一下。
我順利地參加了高考。
高考前一天,沈蕓怕我的家里人在考點(diǎn)門口堵我,就把我的頭發(fā)剪短,還給我戴了墨鏡,穿了縣城里新買的衣服,和我平時溫吞保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秦家人也確實(shí)守在了門前,但好在直到最后一科結(jié)束,他們都沒有認(rèn)出我。
我吃了一大把止痛藥,考前吃,考完也吃,在最后一門考完后,扔掉了那個空瓶子。
夕陽西下,沈蕓和我一起走出校門,而我的父母兄長,還有陳硯青瞬間就圍了上來。
他們眼中恨意翻涌,假意和沈蕓保證不會再逼我,而一回到家,就把我踹進(jìn)了祠堂。
“秦向真,你這個賤人,你對阿蕓做了什么!”
“我們千防萬防,卻還是防不住你那顆歹毒心腸。阿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拿命去還!”
“現(xiàn)在就給我打!”
這次不需要聽心聲了。
因?yàn)槲业挠H人們終于說出了心里話。
可我也不再覺得痛苦了。
竹板落在我單薄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我開始吐血,到最后,吐了一地的黑血。
“住手!”沈蕓沖進(jìn)祠堂,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她因?yàn)槟缅e了我的一支筆,所以又折返到我家來找我。
可找到我時,我已經(jīng)只剩一口氣了。
我的親人們看到我吐得滿地黑血時也嚇得停住了手。沈蕓把我抱起來,吼著讓他們送我去醫(yī)院,卻被我攔住了。
“姐姐。”我看著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覆上她的手背。
我一點(diǎn)也不怕,反倒有一種要解脫的幸福感,依偎在她懷里,滿足地閉上眼。
“我考完了?!?/p>
“只是天安門,要你替我去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