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煙視角)
看著那駿馬疾馳離開,文雨煙本想追上去解釋。
可身后忽然來了侍女,急匆匆道。
“不好了。”
“表少爺剛剛突然嘔血,急需醫(yī)治。”
“大小姐,徐大夫問您那心頭血可尋到了?”
文雨煙盯著地上的那半碗心頭血,又看向早已沒了蹤跡的文致遠(yuǎn)。
思索片刻后,還是握緊了手中的香囊,彎腰將那半碗心頭血撿起,急匆匆地往林少宇院子跑去。
直到忙到深夜,林少宇才終于蘇醒。
一看到文雨煙,林少宇便擺出隱忍的神色。
“大小姐,都是我不好?!?/p>
“我這就去求大少爺,求他原諒我。”
“這樣,他定不會跟大小姐斷絕關(guān)系了?!?/p>
聽到這話,文雨煙心底猛地一顫,卻仍舊咬牙握捏緊了手指道。
“不必理會。”
“他雖幼時為護(hù)我走丟不假,可我也盡力彌補(bǔ)了他。”
“如今他得圣上器重,身份地位都水漲船高,卻還這般逼迫于你?!?/p>
“是他太過份了?!?/p>
可話說到這里,文雨煙眼皮微微顫動,眼眶微紅。
“但他如今既然給了這半碗心頭血,也不算無可救藥。”
“至于斷絕關(guān)系,我可不信,他會真放心得下我?!?/p>
“那些丫鬟小廝,我會處理好?!?/p>
“今后,我會讓他與你好好相處?!?/p>
林少宇像是沒料到,鬧到這個程度,文雨煙還想要處理掉丫鬟小廝免得傷及文致遠(yuǎn)的名聲。
他面上迅速閃過一絲不甘,又很快被隱瞞。
“一切都聽大小姐的。”
林少宇還想要文雨煙多陪他一會兒。
可今日不知為何,文雨煙總覺得心緒不寧,便以有事要處理為由離開了。
剛出院子,劉管家便迎上來開口道。
“大小姐,真不用去看看大少爺嗎?”
“大少爺身上傷勢這么重,若不及時醫(yī)治恐留下頑疾。”
文雨煙忽然覺得心底像是被棉花塞住一樣,怎么都喘不過氣來。
“劉叔,你當(dāng)初不是也在場嗎?”
“是他親口說與我再無關(guān)系的?!?/p>
“難道還要我去認(rèn)錯嗎?”
“從前,他也不是沒說過這種話?!?/p>
可話說出口,文雨煙卻覺得自己那顆心似乎高高懸起落不到實處。
文致遠(yuǎn)其實,沒說出斷絕關(guān)系這種話。
從前他是會爭會吵,似乎非要讓文雨煙在他與林少宇之間分一個高低輕重。
這是文致遠(yuǎn)最平靜的一次,也是最讓文雨煙不安的一次。
劉管家不敢再多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文雨煙離開。
文雨煙回到書房,看著滿墻的書冊,卻怎么也看不下去。
煩躁之時,無意間觸摸到那個香囊。
她微微一愣,隨后拿出香囊忍不住發(fā)愣。
文雨煙記得,這個香囊與她身上的是一對,都是長安知道她不擅女紅,為了她去學(xué)來,親手繡的。
偏偏長安臨死前,將這個香囊贈給了文致遠(yuǎn)。
也因為這個,她也曾想過,興許長安的死另有隱情,與文致遠(yuǎn)無關(guān)。
爹娘離世那些年,唯一的兄長下落不明。
是長安陪她走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因此在文致遠(yuǎn)回來,見到她們相處和睦時,文雨煙也是由衷歡喜。
她以為這般幸福的日子,會長長久久下去。
偏偏長安死了,而她的兄長卻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文雨煙不想相信,可她問了文致遠(yuǎn)許多次,也查了很久。
結(jié)果卻是所有人都在告訴她,文致遠(yuǎn)當(dāng)初只帶走了她,將活著的長安拋下。
原本再過半月,長安就會是她的夫婿了。
可她最愛的人,卻被自己的親兄長拋棄在密林之中,慘遭野獸啃噬,死無全尸。
她沒辦法原諒文致遠(yuǎn),只能將這一切虧欠彌補(bǔ)在林少宇身上。
可偏偏文致遠(yuǎn)又對林少宇處處針對。
文雨煙總是在想,是不是文致遠(yuǎn)心虛,不愿意面對這個被自己親手害死的人的親弟弟。
而文致遠(yuǎn)每次的逃避,又似乎在驗證她的猜測。
文雨煙握緊香囊,用手撐著額頭喃喃道。
“長安?!?/p>
“如果是你?!?/p>
“會怎么辦呢?”
忽然,她聞到了一股獨(dú)屬于芙蘭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