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是有意叫烏拉那拉宜修的真面目撞破在胖橘面前。
不為別的,也沒什么正義宣言,純粹是對方墮了么CEO的業(yè)務(wù)目標(biāo)與他蘇培盛的生存任務(wù)相悖。
胖橘不早生貴子,他的奪嫡之路就不好走,就算最后登上皇位,皇位也坐不穩(wěn)。
而蘇培盛想好好活著,胖橘得先好好當(dāng)皇帝才是根本。
別到時候四五十歲老大爺了,為了孩子還整天跟一群十六七歲小姑娘搞一些情情愛愛的,很影響他蘇某人的胃口。
當(dāng)然不是他吃醋啊,首先聲明!
先不說他蘇某人有心沒幾兒,在這個封建社會背景下,他即便有那玩意,也跟皇帝搞上了,他也耽誤不了皇帝生孩子。
畢竟人家真的有皇位要繼承。腆著臉要求人家從宗室過繼就很過分。
蘇培盛不是純愛戰(zhàn)神。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更何況,胖橘也不是正經(jīng)的gay,真要成事某種程度上也是他在騙|炮而已。
盼人家點好不是應(yīng)該的?
蘇培盛松開胖橘的手臂,錯開一個身位,跟著人大步流星往年側(cè)福晉的院子里走去。
不得不說宜修下手穩(wěn)準(zhǔn)狠是真的,只是年輕的腦子明顯不夠用。
年世蘭那里都快打成漿糊了,她在另兩處失手就不應(yīng)該跟兩個太監(jiān)拉扯。
迅速轉(zhuǎn)戰(zhàn)年世蘭那里,配合齊月賓制造混亂,趁機(jī)哪怕撞年世蘭一下,那六個月的胎都不一定保得住。
蘇培盛這個回合,年側(cè)福晉比劇情里上提早兩年入府。年紀(jì)太小,還不到二十歲,懷上也不甚穩(wěn)當(dāng)。
胖橘還沒到年側(cè)福晉的院子,只聽著里面吵吵嚷嚷的動靜都忍不住太陽穴青筋直跳。
蘇培盛只聽見他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爺?shù)暮⒆訌乃亲永锱莱鰜聿粫绊懩X子吧?”
出于對高無庸能力的信任,蘇培盛沒忍,直接笑出了聲。
胖橘瞪他一眼,一腳就要去踹門。
蘇培盛趕緊代勞。他忙指揮幾個小太監(jiān),“把門撞開!”
鬧成這樣,也不知道關(guān)門做什么,掩耳盜鈴嗎?
真要讓胖橘自己伸腿踹門,萬一再傷著了,那不是鬧笑話嗎?
院子里確實亂成一鍋粥。
年世蘭被高無庸派人死死看在椅子上。她還不服氣,張牙舞爪指著地上跪趴著的齊月賓,叫囂呢。
“打啊,一群廢物點心!她敢害我的孩子,還不打死這個賤人!否則王爺回來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齊月賓被按倒在地,一個勁喊冤。
周寧海倒是聽年側(cè)福晉的話,卻也沒有很離譜。手里正提著一根不知道哪兒弄來戒尺往齊格格身上打。
齊月賓的兩個侍女一左一右撲在主子身上擋來擋去,俱是哭得稀里嘩啦據(jù)理力爭為小主喊冤。
高無庸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在年側(cè)福晉椅子旁。
一旦松芝二人壓不住她家小姐,高無庸就要伸手幫一下,不然年世蘭就要跟個炮彈一樣彈射出去了。
蘇培盛:“……”
旁邊站著的府醫(yī)是蘇培盛本家,這會兒蘇府醫(yī)正滿頭大汗地跪地言語勸說年側(cè)福晉呢。
“哎呦福晉不可?。幼鞑荒苓@么大!哎呦福晉快莫生氣了!可不能起來??!傷著小阿哥了!哎呦呦這可不行啊!……”
他身邊還跟著一茫然無措的小藥童。
蘇培盛:“……”
這也是難得一見的西洋景兒。
也不知道福晉宜修在哪個院子跟張起麟那倆老小子對峙呢,有沒有這邊的景兒精彩。
胖橘深呼一口氣。
蘇培盛立刻大喝一聲,“住手!都安靜!王爺?shù)?!?/p>
嘿,當(dāng)奴才就是這樣。想主子之所想,忙主子之所忙。
牛馬也是一樣,懂了吧?學(xué)會了嗎?
院子里剎時寂靜,旁邊一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太監(jiān)就顯得尤為突出。
蘇培盛看過去,那小子打著哭嗝跪地求饒,“王爺恕罪,王爺,蘇公公,奴才有大聲喊了,奴才一直在喊王爺回來了,嗚嗚,沒,沒有人理我?!?/p>
蘇培盛:“……”
該說不說,不愧是劇版的畫風(fēng)嗎?
年世蘭這會兒倒是乖覺,像個羞于見人的小媳婦一樣縮到松芝身后不敢說話。
估計是想了想覺得自己占理,又猛的竄了起來,嚇得本來要跪下行禮的高無庸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沒攔住。
院子里反應(yīng)快的人已經(jīng)跪了一地。此起彼伏的“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p>
好在年世蘭終于想起來蹲膝行禮,聲音千嬌百媚,“王爺~您可回來了!”
說著說著裝不下去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王爺!你要給世蘭做主??!若非爺派高無庸和蘇大夫來妾院里守著,妾今日就被這賤婢害的一尸兩命了!”
最后一句話是沖著地上正在無助哭泣的齊格格齊月賓去的,語氣森森,顯然含了極大的怨氣和怒意。
讓人毫不懷疑,若是眼神能殺人,齊月賓已經(jīng)死無數(shù)次了。
齊格格此時才扭轉(zhuǎn)身來,就著跪伏在地的動作給胖橘行了個大禮,只一句,“王爺,奴婢冤枉!”
那眼淚掉的,那表情無辜的,那語氣冤枉的……
蘇培盛清晰地看見胖橘額角跳了又跳。他吃著瓜,差點笑出聲來。
不知道胖橘看著自己的格格明牌演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反正蘇培盛記得,他們剛開門進(jìn)來的時候,齊月賓還趴在地上據(jù)理力爭,一點不曾示弱呢。
這就是妻妾多的煩惱,哈哈。
他這種1VS1星人,性向還是男的人永遠(yuǎn)也體會不到這種快樂了,哈哈哈哈哈。
拿著劇本看戲就這點不好,不容易代入。
他拼命低著頭,生怕自己表情露餡。
就聽胖橘半天憋出一句,“蘇大夫給年側(cè)福晉診脈確認(rèn)一下孩子可還安好?!?/p>
年世蘭聽著這話有些小不開心,哼哼唧唧,“王爺,你就只關(guān)心孩子!”
胖橘忍無可忍,沒好氣道,“你活蹦亂跳的就差竄出去親自打人了!還需要本王關(guān)心你好不好嗎!本王沒瞎!”
年世蘭當(dāng)場就被他吼得嘴一癟,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一時話都說不出來。
胖橘:“……”
蘇培盛暗地里給自己一巴掌,職業(yè)道德!職業(yè)道德!
他上前勸和,“王爺,年側(cè)福晉受了大委屈,嚇得不輕,要不您先扶她回屋安置?讓蘇大夫也能好好把脈?”
胖橘拍拍自己額頭,也覺得自己昏了頭了。
他擺擺手,示意蘇培盛處理外面的爛攤子。徑自扶著年側(cè)福晉入內(nèi),溫言哄了起來。
高無庸小步靠近蘇培盛,三言兩語把府內(nèi)發(fā)生的離譜事件講個清楚。
蘇培盛邊聽邊樂,“行了,知道了,辛苦你們,今天立了大功,王爺都記著呢。”
他拍拍高無庸的肩膀。
高無庸沖他拱拱手,心里累極,“王爺別怪罪咱以下犯上就謝天謝地了?!?/p>
蘇培盛安慰他,“王爺不是那樣的人。行了,你帶人請齊格格回去吧,暫時封了院子別讓人走動,待王爺親審。我去另兩處祖宗那里看看,怎么個事兒。”
高無庸領(lǐng)命,走到齊格格一側(cè)站定,彎腰請道,“齊格格請吧,奉王爺之命,請您先回自己院子。”
齊月賓與兩個宮女互相攙扶著起來,她們衣衫有些凌亂。
蘇培盛輕嘶了聲,“全體都有,背過身去?!?/p>
院子里一群太監(jiān)宮女齊聲應(yīng)喏。周寧海幾個年側(cè)福晉院子里的都左右看看,也聽話照做。
除了齊月賓主仆三人。
齊月賓剛才那般局面都冷靜萬分,只一味高聲喊冤,一到胖橘當(dāng)面,立刻柔弱無辜痛哭流涕。
不管她是真覺得自己無辜,還是心理素質(zhì)強(qiáng)大,蘇培盛都覺得這女人牛,是個能干大事的。
可惜他利落地轉(zhuǎn)過身去,不曾看到中間那個在他印象里心狠手辣,心態(tài)賊穩(wěn)的齊格格,在一眾背影里眨眼淚流滿面,一臉凄楚。
誰也不知道她此時在哭什么。
只是蘇培盛印象中的運(yùn)籌帷幄是半分也沒有的。
兩個宮女手腳麻利地幫自家小主整理好衣衫,頭發(fā),又各自整理好自己。
齊月賓擦掉眼淚溫聲道,“多謝蘇公公。我主仆三人已好,可以回去了。”
一眾人這才轉(zhuǎn)過身,周寧海冷哼一聲,帶人走開。
蘇培盛沒有對齊月賓表達(dá)任何意見,只一如往常恭敬著。
“齊格格客氣,這都是奴才們的本分。您先請去,事情終歸會有個定論的,您放寬心?!?/p>
齊月賓沖他點點頭,帶著人走了。
高無庸帶人跟在后面。
蘇培盛把那個還在抽抽搭搭的小太監(jiān)叫到跟前,給他抹抹眼淚。
“好了好了,莫哭。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太監(jiān)小聲哽咽回話,“奴才小喜子,九歲了。”
蘇培盛拍拍他的腦袋,變戲法一樣變出來一顆飴糖。
“喏,吃吧,這是蘇公公給的賞兒。你今天任務(wù)完成了,是他們不聽你喊話,不是你個小不點的錯?!?/p>
小喜子驚喜地雙手接過飴糖,忍不住露出個笑容,“真的嗎?謝謝蘇爺爺。”
咳,原身的年紀(jì)若是在尋常人家,差不多還真能生出個這么大的孫子出來。
他揉揉小孩兒的頭發(fā)。
宮里的小太監(jiān)都得大于八歲才能凈身,這小家伙這么大點,定也是剛培訓(xùn)完就直接被派到雍親王府。
這種一般背景都挺干凈。
這小孩兒實誠,他有意再收個徒弟給小廈子作伴。
示意小喜子跟上,他吩咐留守在年側(cè)福晉院子里的三個隨侍小太監(jiān)。
“王爺出來就說我去鈕祜祿格格和耿格格院里看看情況。請王爺去正院先見見福晉。
齊格格已經(jīng)由高無庸送回去了,需王爺早日定個章程?!?/p>
領(lǐng)頭小太監(jiān)拱手應(yīng)喏。
小喜子剛被嚇得不輕,一顆糖就哄好了。跟在蘇培盛身邊有些興奮,忍不住蹦蹦跳跳。
蘇培盛拍他帽檐子,“穩(wěn)住?!?/p>
小喜子立刻收斂,“喏!”
蘇培盛沒忍住笑了,小喜子不明所以,也跟著笑。
鈕祜祿格格和耿格格明顯都嚇得不輕,但是院門外被幾個武太監(jiān)牢牢把守,院子里各有一名府醫(yī)帶一個藥童守著,倒是都沒什么打緊。
鈕祜祿格格還敢叫住蘇培盛問兩句關(guān)于胖橘的行蹤,關(guān)心一下男主人的情況。
耿格格就整個一鵪鶉性子,嚇得面色發(fā)白,問什么都是蚊蠅似的她無事。
要不是府醫(yī)診脈只有些微驚嚇,安神湯都不用喝,蘇培盛都不敢放心離開。
下一關(guān),烏拉那拉宜修。
蘇培盛對府里這位福晉的警戒值是拉的很高的。
他這會兒其實也琢磨過來。
宜修之所以寧可與張起麟和陳福兩個大太監(jiān)對峙,也要放棄年側(cè)福晉這邊,執(zhí)意為難鈕祜祿氏和耿氏的胎。
重點還在鈕祜祿氏頭上。
宮里的德妃確實通知的是齊月賓去處理年世蘭的胎,但是不代表人家劇情人物就真的是NPC沒有智能。
看宜修這執(zhí)著程度,誰敢說人家姑侄倆不知道鈕祜祿氏這個姓氏的含金量?
恐怕鈕祜祿氏自己也是清楚的。
這也說明了,為什么原劇情里被嚇得幾十年躲行宮不敢露頭的耿氏,在這一輪回里,竟然只是受到輕微驚嚇。
因為主要火力都被年世蘭和鈕祜祿怡叔吸引走了。
這些從鈕祜祿格格院子外神情格外警惕的一群武太監(jiān)們的面上也能看出來。
蘇培盛已經(jīng)簡單了解過事情始末。
他對于能頂著巨大壓力,從福晉宜修手上強(qiáng)行把鈕祜祿氏保下來的張起麟,胖橘另一個大太監(jiān),升起不小的興趣。
多好的牛馬??!
他想起來自己之前琢磨的整頓雍親王府的事情,原本他屬意的是高無庸跟他搭班子,現(xiàn)在看著,張起麟反而更合適。
原主雖然與張起麟幾乎是一同到胖橘身邊伺候的,相當(dāng)于一起長大。但是兩個人明爭暗斗卻是一點不少。
因為讀書習(xí)武天賦都更高一些,原身這些年一直牢牢把持著胖橘身邊奴才中的第一把交椅,死死壓制住另外幾個大太監(jiān),包括張起麟。
底下人對他的怨念都不小。
若非蘇培盛這兩個月下了死命令保后院的幾個孕婦的胎,這次更是送了胖橘的令牌回來,恐怕這幾個老小子也不一定會這么肯出力。
蘇培盛心里滿意,越發(fā)對自己接下來的整頓雍親王府計劃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