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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黎琛突然公開直播。
他講述了自己在出軌蘇慧以來對我做的所有事。
輿論登時(shí)炸鍋，謾罵聲一片。
高清直播鏡頭下，他穿著滑稽的亮片戲服，袖子捋到肘部，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青紫淤傷和未拆線的縫合口。
他對著鏡頭咧開一個(gè)扭曲的笑，額角結(jié)痂的傷口因肌肉牽拉再度滲出血珠。
“晚晚，你看......”他聲音嘶啞，手指顫抖著指向三十米高的鋼架，“你那時(shí)懷著孕都能為我演雜技......我也可以！”彈幕瞬間爆炸：
【瘋子！為了洗白命都不要了？】
【孕晚期逼老婆跳舞給小三看，現(xiàn)在自殘給誰演？嘔】
【黎氏股票今早又跌停，報(bào)應(yīng)！】
沒有保險(xiǎn)繩，沒有護(hù)具。
他踩上懸空搖晃的鋼索時(shí)，鏡頭劇烈抖動(dòng)。
底下圍觀的人群發(fā)出驚呼，有人舉著手機(jī)拍下他踉蹌的身影，屏幕上飛快刷過【跳??！摔死渣男！】的詛咒。
“晚晚......”他喉嚨里擠出的第一聲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猝然拔高成哀嚎，“你看看我！求你......就一眼！”
鋼索在第十步時(shí)猛然傾斜！
他像斷翅的鳥直墜而下，左臂砸在鋼架夾角處，骨頭斷裂的脆響甚至壓過了風(fēng)聲。
黎琛的手臂斷了。
可他卻仿佛渾然不覺。
只是倉皇爬到鏡頭前，猛地以頭搶地。
“咚”一聲悶響砸在冰冷石面上，額角瞬間綻開血口，黏稠的鮮紅混著淚水糊了滿臉。
他卻像嘗不到痛，只癲狂地重復(fù)：“我該死！我這條命賠給你好不好？當(dāng)年你攥著診斷書求我聽一句的時(shí)候......我怎么能轉(zhuǎn)身就走？我怎么配活著??！”
他的道歉臺(tái)詞如潰堤洪水，裹著血淚傾瀉而出：“是我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他嘶吼著，指甲摳進(jìn)地面裂縫，帶出絲絲血痕：“手術(shù)臺(tái)那么冷......你流了那么多血......晚晚，你罵我畜生不如，你拿刀捅死我！只求你別這樣......別當(dāng)我是一團(tuán)空氣！”
“那些混賬話——”他忽然想起蘇慧揭穿的刻薄評價(jià)，渾身劇顫，像被抽了筋骨般伏低身子。
“‘打發(fā)時(shí)間的狗’？哈哈......我才是狗！一條瞎了眼、瘋了心的野狗！你信我晚晚，那些話是蘇慧灌了迷魂湯我才說的......不，是我骨子里就爛透了！你那么好......給我懷孩子、替我熬藥、等我回家......我卻做出這么畜生不如的事......”
“先兆流產(chǎn)那天，終止妊娠的時(shí)候......你疼不疼??？”
他猛地抬頭，手指哆嗦著指向自己心口，“這里......這里每天像被鈍刀子割。但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比不過你的萬分之一......”
“我每晚夢見你倒在血泊里喊‘老公，求你救孩子’......醒來就抽自己耳光，抽到耳鳴也停不下！晚晚，你告訴我......要怎么辦才好？命給你夠不夠？剜出這顆臟心夠不夠？！”
話落，黎琛驟然直起身子，仿佛找到了什么好辦法。
他轉(zhuǎn)身膝行兩步，朝著鏡頭瘋狂磕頭：“晚晚，我替你報(bào)仇！我讓蘇慧那個(gè)女人生不如死！”
可下一秒，他又崩潰地捂住臉，嗚咽從指縫漏出：“不......是我欠你的......都是我欠的......”
他的每句臺(tái)詞都像垂死掙扎的困獸哀鳴，砸在空氣里卻激不起一絲漣漪。
我閉上眼，任他泣血的懺悔在耳畔盤旋——
這一切與我而言，不過是遲來的、自我感動(dòng)的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