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滿秀冷笑,“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你還是不夠疼??!我看你還得再多疼幾倍才好!”
“你這臭娘們,老子是給你臉了?!看我不抽死你!”
史大喜出離憤怒,一時竟忘了自己的傷勢,上前就要對著寧滿秀的臉抽!
沒想到步子邁急了,“啪嘰”一下坐了個腚墩,結(jié)結(jié)實實壓到了他的傷口!
“哎呦,哎呦,疼死老子了!”
史大喜爬不起來了,癱在地上臉都白了。
“爸,你怎么樣?媽,你太過分了!”
史洪生急忙趕過去扶起史大喜,對寧滿秀橫眉怒目。
“王姨一個人日子過得苦,爸多照應(yīng)她一點怎么了?”
“你沒人家溫柔善良,應(yīng)該多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爸如果要跟王姨有什么,哪里還輪得到你了!”
“你這么大把年紀(jì)了,不好好琢磨著把咱家的日子過好,就知道拈酸吃醋,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識大體!”
被史洪生噴了幾句,寧滿秀反而收起臉上冷淡的神色,露出笑意,眼里都有光了。
“洪生,你說的真好,你知道好在哪里嗎?”
史洪生莫名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硬撐著說,“不……不知道啊。”
“好就好在,我又有理由削你了!”
寧滿秀不再多話,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給了他一電炮!
“??!”
史洪生捂著左邊中招的眼睛,疼得直蹦!
這一蹦下盤就失了根基,被寧滿秀又來了個左鞭腿!
他“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問題是,如今他身上寄托的是兩個人的重量,史大喜也跟著他一起倒地了!
更要命的是,史大喜還被他壓在下面當(dāng)了肉墊。
立時,史大喜的傷口又一次跟水泥地面來了個重量級的親密接觸,疼得他眼睛都要冒泡了,“嗷”一聲發(fā)出狼嚎!
寧滿秀:……真是大孝子啊!
“爸,你怎么樣?你快起來?。 ?/p>
史洪生手忙腳亂去扶他,而寧滿秀則不再理他們,自顧自回屋關(guān)門睡覺了。
“媽怎么變這樣了,真是鐵石心腸?!?/p>
史洪生嘀嘀咕咕地抱怨,卻不敢再大聲。
原因很簡單。
他怕挨打。
史大喜糟心地看了他一眼,“你媽也是,一把年紀(jì)還吃起飛醋來。行了,你快把我扶床上去,再給我做口吃的?!?/p>
他現(xiàn)在的事夠鬧心的,沒空修理寧滿秀。
再說不過是女人家犯小心眼而已,雖說寧滿秀往日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但說穿了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翻不起什么大浪來,先不跟她計較了。
于是,史洪生就這樣被史大喜指使地提溜亂轉(zhuǎn)。
晚上又怕被他壓著傷口,史大喜把他趕去客廳睡沙發(fā)了。
真是聞?wù)邆摹⒁娬呗錅I,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史洪生哪做過伺候人的活兒,只覺得哪里都不對,臨睡前暗下決心,明早就跟寧滿秀低頭,說幾句好話。
一定要哄的寧滿秀開心,讓她接著來伺候史大喜。
只要他愿意哄人,他的嘴就能變得很甜,要不然劉翠翠也不能第一個找他接盤。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他躺在沙發(fā)上迷迷瞪瞪還沒起來呢,就見寧滿秀起來收拾利索,還盛了一大包醬菜,拿著就要出門。
寧滿秀做的醬菜確實好吃,每次她都是用地里長老了色變深綠的小白菜,加上紅辣椒、花椒、八角、姜片等,在鍋里用小火烀一天,烀到烏黑發(fā)亮,又香又好吃。
所以盡管史大喜和史洪生嫌棄她做的菜,卻都對她做的醬菜十分推崇。
寧滿秀知道他們愛吃,也不會把醬菜往外拿,除非是……
史洪生暗道不好,急忙從沙發(fā)上躥起來,攔住寧滿秀。
“媽,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兒啊?”
寧滿秀退后兩步,捂住鼻子,“你離我遠(yuǎn)點兒,瞧你嘴里這味兒啊,你吃屎啦!”
史洪生:……罷了,他媽最近心情不好,他不跟她計較!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刷牙嘛,媽,你這上班也走太早了吧?再說你拿這么多醬菜干啥?”
他擦了把眼屎,目光恢復(fù)精明,眼珠子滴溜亂轉(zhuǎn)起來。
寧滿秀看著就煩,這一點小聰明都用來算計她了。
怪不得不是她的骨血呢,她就生不下來這么不是人的玩意!
“我跟單位請了幾天假,你舅舅來信了,說他身子不大好,我回去看看他。他最愛吃我做的醬菜了,我也帶些回去給他。”
史洪生當(dāng)即急了,他已經(jīng)猜到了,寧滿秀做了醬菜,除了給他們爺倆吃,就是往娘家送。
“啥?你要走?這怎么行呢!”
寧滿秀乜了他一眼,“咋?我鎖你倆身上了?我賣給你們老史家了?連趟娘家都不能回!”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爸不是傷了嘛,你這娘家啥時候不能回,偏得現(xiàn)在回去啊?你回去了誰照顧他?”
寧滿秀更不樂意了,“你不是人?反正你也沒工作,在家待著也是無所事事,正好照顧你爸!行了,給我靠邊!”
她把史洪生扒拉到一邊兒,邁步就走了。
對著她的背影,史洪生悲傷地伸手呼喚,連鼻孔都急的大了幾圈,可寧滿秀無情地連頭都沒回。
而屋里的史大喜已經(jīng)被弄醒了,正嚷嚷著要史洪生進(jìn)去扶他上廁所。
史洪生老大不樂意的進(jìn)去了,同時暗下決心,一定要磨著他爸盡快給他找工作。
他才不要呆在家里當(dāng)閑人,不然不但劉翠翠可能會嫌棄他,寧滿秀還會借此指使他。
他一個大男人,不能像孫子一樣被他媽支使來支使去的。
寧滿秀離了家,直接坐上去礦場的車。
重生回來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寧滿秀坐在破舊汽車的最后一排,無聲擦著眼淚,無奈眼淚卻越擦越多,直到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沒辦法,心疼、自責(zé)、懊悔,把她整個人都要撕碎了。
她要去礦場接自己的兒子宋石柱回家。
他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只是一出生就被那兩個畜生換走了。
當(dāng)初王若琴的丈夫得了重病,王若琴卻耐不住寂寞,也受不了沒人幫襯的清貧日子,偷偷跟史大喜勾搭上了,還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