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p>
帝純熙看著岑婆,抿唇一笑:“前輩莫要小瞧我,我的醫(yī)術師父都夸過好。”
帝純熙面不紅心不跳,醫(yī)術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是能救人是真的。
“我這就帶你去?!?/p>
岑婆一聽,也不猶豫,帶著帝純熙就往后院的屋內。
走進屋內,帝純熙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一老人,斜眉入鬢,五官端正,此刻雙眼緊閉,氣息微弱。
她慢慢的轉動龍眼,卻見那人身上一股金光環(huán)繞。倒是個功德深厚之人,救上一救倒也無妨。于是也不扭捏,走上前去,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之上。
帝純熙閉眼,在內視中轉動自己丹田處的龍珠,意念隨心而動,控制著龍珠外環(huán)繞的靈氣流轉于指尖,再從指尖引領著進入漆木山的五臟六腑之中。見對方的心脈處,丹田正中空空如也,全身上下的經脈擁堵嚴重,不由得皺眉。
“沈姑娘,你師伯他怎么樣?”
岑婆看她皺眉,不由得有些擔憂,便急急詢問道。
漆木山與她相伴近半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想要救他之心甚為迫切。
帝純熙聽到岑婆詢問,睜開眼回答:“前輩,師伯的傷沒什么大事。可這內力沒得蹊蹺,不像是走火入魔后武功盡失。倒像是被什么人取走一樣?!?/p>
岑婆一聽,面色一沉。
“怎么會這樣?”
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出會是這個結果。
難不成漆木山如今這樣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被人所害?
可若是被人害的,那人到底是怎么來的。
這云隱山四處都是機關,漆木山的閉關之地可是絕密之地,怎么會有人知道?
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前輩,這件事等前輩醒了,我們直接問問他不就行了?!?/p>
帝純熙一句話讓岑婆從思緒中解脫出來。
“沈姑娘,可是能救醒他?!?/p>
“能的。師伯這情況并不嚴重。他提前服用了丹藥,保住了心脈。如今未醒,只因丹藥藥力雖在,但他經脈不通,難入肺腑,只能四處游離。等我?guī)退柰ㄒ幌滤幮?,再用師門特有的功夫蘊養(yǎng)一番,就能醒來?!?/p>
岑婆一聽,面色狂喜:“沈姑娘,木山就拜托你了。老身在此謝過你?!?/p>
她說著,便俯身行禮。
帝純熙忙把人扶起來,溫和安撫:“岑前輩,不必客氣。這本就是我這晚輩應當做的,當不得前輩這禮。”隨后又急急道:“前輩,師伯這身體得趕緊喚醒,不然只怕時間長了就醒不過來了。”
岑婆一聽,在帝純熙的要求下,急哄哄的去準備她口中所用的東西。
帝純熙也不閑著,她從背包中拿出生肌散,讓岑婆給她找了一個竹筒。把生機散置于竹筒之中,又在里面滴了滴自己的血,手指拿著筒身,靈力運轉之下,竹筒發(fā)出瑩瑩綠光。
再打開,原本的藥粉居然與那滴血融為一體,成了一個帶有白色丹紋的青色丹藥。
她是不怎么會煉丹,畢竟她爹只教過她捏丹。
她嗅了嗅自帶清香的丹藥,只覺得渾身舒暢。
不愧是她的血捏出來的丹藥,還不錯。
把丹藥放在一邊,帝純熙讓岑婆找來能放下整個人的木桶,隨后裝滿熱水,讓岑婆把漆木山整個人裝進去。然后把丹藥喂入漆木山口中,又在桶中滴入各種草藥研磨出的汁水,再用金針扎入他頭部的幾處大穴,最終用掌拍在他后背輸送靈氣。
靈氣帶著生肌散和草藥之中的蓬勃生機之氣,輪轉涌入漆木山體內。
半刻鐘左右,漆木山氣息平穩(wěn)起來,體內的丹田之處居然有熒光云繞。
帝純熙挑眉。
這老頭有點運道,不過是接受了一點點她的血,居然打開了靈根。
這還是火木雙靈根,上好的煉丹苗子。
他師父一直覺得自己的煉丹之術無人繼承,這不就來了現成的。
畢竟她大師兄方玄凌好劍,一手烈火劍法,霍霍生風。二師兄霍長風好槍,一把追月槍,槍出如龍,勢不可擋。
二者不喜煉丹醫(yī)術,都是好武之徒。
而她雖然對醫(yī)術感興趣,可她向來是捏丹,學那點控火之術實在是舍本逐末。
她這手法又不能告知便宜師父,于是經常就裝糊涂糊弄過去。
江霖看她實在沒煉丹之心,也不強求。
如今有此機緣的漆木山,不正是給了老頭一個耍寶的機會。
改天把老頭介紹給便宜師父當個煉丹幫手。
他會感謝我的吧。
治療完漆木山,帝純熙就在岑婆的安排下去休息了。
漆木山房中,沉睡三年的人終于睜開了眼。
此刻。帝純熙還在夢中。
夢中一只小熊貓晃動著圓圓的臉蛋,表情生動,眼淚汪汪的指責她,讓她給它吃竹子。
“七寶,別鬧?!钡奂兾踵洁熳欤f著夢話。
漆木山醒后,一眼就看到自己身邊的岑婆。他用寬厚的手掌摸了摸老伴的臉,眼眶有些濕潤。其實這段時間他也不是全無知覺,時常似夢似醒。
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也是能聽到岑婆在自己耳邊的低喃。
“柔娘。”漆木山哽咽的推醒岑婆。
岑婆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就看到了漆木山有些消瘦的熟悉面容。
她激動的準備擁抱他。
但轉念一想。僵硬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開口譏諷:“你這老不死的,終于醒了。不枉老娘我照看你一場,再不行我就準備給你做個棺材,把你就地埋了!”
漆木山一聽,大眼一瞪:“老婆子,我這剛好,你就又來氣我?!?/p>
“誰氣你。我巴不得你趕緊沒了,我好守寡?!?/p>
岑婆大聲嚷嚷。
“你說閉關也不知道說一聲,要不是我注意到你好幾天沒吃飯,你早死在密室了。你個老不死的。”
說完,她捶著漆木山,眼眶隱隱泛紅。
漆木山見此,表情溫和下來,細細把岑婆圈在懷中。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愧疚:“柔娘,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我們別再吵架了,以前都是我不對。是我脾氣火爆,小肚雞腸,總是與你針鋒相對。如今經歷了一朝生死,方才知道人生苦短,莫負昭華啊。”
“你還敢說,我之前不讓你喝酒,哪一點不是為了你好……”
岑婆瞪著他,眼神兇巴巴的。
二人都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卻還如同老頑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