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師父提到過的子為師伯的妻子?
帝純熙用起早年她游歷其他小世界學來的步法,很快便來到了山頂。
走到一與竹林小屋頗有不同的院落外。
還未走近,便聽到屋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這顫動頻率與剛才那道綿延的呼吸倒是同為一體。
“何人擅闖我清修之地?”
帝純熙身姿曼妙,悠閑的避開屋外機關射來的小型飛劍,嗓音清脆。
“前輩,晚輩沈意,家?guī)熃?。特來拜訪子為師伯。行至竹屋,不見師伯蹤影。感應到此處有人便前來詢問。不知前輩可知子為師伯所在何處?”
子為?
岑婆疑惑。
她的夫君漆木山字子為,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她早些年與這老頭分居兩地,是以對這些年他的朋友都顯少知道。
但江霖這個名字卻很熟悉。
漆木山曾說過,他有個酒友功夫很好,釀酒也是一絕。只是可惜走的匆忙,至今未能再見上一面,只留下了一瓶九方固神丹給他。
當時她和漆木山生氣,他吵架吵不過自己,就整天來門口炫耀自身魅力無邊,交的好友也是個妙人。
莫非就是送那救命藥的故人之徒?
想至此處,岑婆顧不得形象,迅速掠出門外。
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女子,身姿窈窕,輕紗掩面,周身仙氣四繞。
見她出來,帝純熙手在背后掐訣,抹去臉上的幻術,拿下帷帽,露出一張如同天仙下凡的臉。
岑婆眼眸顫動。
好一張芙蓉面。
映入眼簾的姑娘,年約二九,芳華正茂,她氣質清冷如塵,樣貌昳麗如同仙女落凡。
這容貌就連相夷身邊的喬姑娘都比不上半分。
仙姿佚貌,不外如是。
岑婆強行穩(wěn)住心神,輕聲問道:“姑娘說的可是我夫君漆木山?”
漆木山?
帝純熙總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她眸光平靜的注視著岑婆,見其雖然年邁,但眉目溫和,頗為正氣。
遲疑中開口道:“晚輩不知道前輩口中的漆木山是否就是子為師伯。晚輩的師父只交代了晚輩,對方叫子為,是他早些年的至交好友,如今已有五年未見。當初走的匆忙,也沒留下只言片語。如今我下山辦事,就托我?guī)訓|西給他,邀他閑時可去清風山品酒賞月?!?/p>
品酒,這就對了。
岑婆眼睛一亮,急匆匆問道:“你師父是否送過一瓶丹藥給漆木山,名字叫九方固神丹?!?/p>
帝純熙微微一怔,隨即想到早些年她師父確實癡迷煉丹。
她曾見他不得其法,就偷偷塞了一些丹方給他。
那便宜師父還以為是神仙相助送來的丹藥方子,高興的半宿沒睡覺,把他們師兄妹三人叫起來練了一夜的劍。
她記得,此刻身上剛好帶有這丹藥。
帝純熙也不耽擱,從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瓶九方固神丹遞給岑婆:“前輩,您瞧瞧是不是這種丹藥?!?/p>
岑婆接過,打開瓶子,細細聞了聞。
她眸光微動,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是這個。與老頭子當年吃下的一模一樣?!?/p>
“原來是故人之徒。快些進屋,我們邊走邊聊?!?/p>
岑婆熱情的走上前,拉住了帝純熙的手。
女子的手細膩光滑,觸感軟綿,她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倦意。
岑婆拉著她,感受到她稍顯疲憊,便關心道:“可是來的匆忙,沒有休息?!?/p>
帝純熙感受到岑婆的善意,微微一笑,輕聲回復:“師命重要,尚未休息。不知師伯他可在此處?”
說完便見原本還興致高昂的岑婆臉上透露出一股哀傷之色。
帝純熙有了不好的預感,想到自己剛才感受到的兩股呼吸,其中一股微弱至極。便蹙眉試探的問道:“前輩,可是子為師伯出了什么事?”
岑婆眼眶泛紅:“孩子,你來的不巧。你師伯他如今已經昏迷整整三年,若不是這些年用你師父給的藥外加我存的靈草續(xù)命,恐怕早就一命嗚呼?!?/p>
岑婆語氣悲涼。
想到在床上生死不知的老伴,之前再大的怨氣也消失不見。
早知如今這番光景,她做什么計較當初那點夫妻之間的小事。
真真是造化弄人。
可憐她如今孤寡,大徒弟孤刀被人害死,小徒弟相夷生死不明。
如今她忙著照顧漆木山,也無法下山尋人。
真是,可恨!
可恨啊。
岑婆不由得悲從心來,淚水隨著蒼老面頰蜿蜒而下。
帝純熙看岑婆滿目通紅,激動下氣息不穩(wěn),連忙用手拍在她的后背,輸了點靈力。
岑婆只覺一股精純之氣涌入肺腑,剛才略微有些沉重的身體,一時間居然好了一些。心臟處的陣痛也緩和了三分,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孩子的內力很是深厚,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比之相夷也不遑多讓。
是個高手!
這江霖的運道很是不錯,收了個這么厲害又美貌的女徒弟。
“岑前輩,不知是發(fā)生了何事導致師伯昏迷至今?”
帝純熙追問。
岑婆拉著她進屋坐下,然后細細說道:“他三年之前閉關修煉,卻不料走火入魔,一身功夫不僅付諸東流,還昏迷不醒?!?/p>
“我平常和他住的遠,等我察覺找到他時,他已昏倒在地。地上也只留下了那瓶你師父送的丹藥瓶。想來他當時察覺自身不對,便吃了一顆,這才保住了心脈。”
“可從那天開始,他雖一息尚存,卻遲遲未醒,只怪我大意?!?/p>
岑婆心中哀傷。
帝純熙忙抓住她的手,安撫道:“前輩,這怎么能怪你。隨后繼續(xù)問:“不知師伯現在何處,晚輩頗有點醫(yī)術傍身。不如讓晚輩給前輩診治一二,看看是否能喚醒前輩?”
帝純熙仔細思索過,她是不怎么喜歡煉丹之類,但全身上下存了好些靈氣,救一個生命垂危的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入世不易牽扯因果,但這人是師父的好友。
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會醫(yī)術?”
岑婆驚喜的看著她。
本來她見對方帶有丹藥,就想一會厚下臉皮向晚輩討要一二,再下山尋名醫(yī)來給漆木山治上一治。
如今,一聽帝純熙會醫(yī)術,只覺得驚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