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禾一聽這茶言茶語,無語。
跟著?
意思是她娘在鬧唄。
她看向司馬皓輝,這個跟原主也勉強算是青梅竹馬的人。
一個王府世子,一個侯府嫡女。
定親的時候,誰不說天定的好姻緣。
靖朝覆滅,什么都變了。
原主覺得,人心不會變,于是在他留洋的時候,靜靜等著。
卻等來了他要換親,還是換成那個以前搬不上臺面的庶妹。
雖然后面還能再嫁帥府,偏又遇到個沒長嘴的少帥。
能有個錘子好結局。
占了人家身體,心疼原主一秒鐘。
玄一禾問司馬皓輝:
“你怎么想,情鐘于她了?”
司馬皓輝面對著眼前的玄一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前玄一禾從不會這么坦蕩蕩的看他,偶爾一眼,也會嬌羞的立馬移開視線。
罷了,三年過去。
他會變,她何嘗不會變。
如今再看這冷冷清清的模樣,比以前還不如。
“我一直待你如妹妹,先前是皇上指婚,如今靖朝都沒了,那些自然是不作數(shù)的?!?/p>
一絲滯澀也沒,玄一禾只覺得可笑。
“妹妹?你會給妹妹寫什么情深兩不疑的詩?你會給妹妹寫遠在他國甚是想念的書信?你會給妹妹刻鴛鴦木雕?你也是這么對你家親妹妹的?”
曾經(jīng)的王爺,現(xiàn)在的財政局副局長司馬庭臉色一黑,這背倫的指向聽著就令人作嘔。
“放肆!這就是玄家的教養(yǎng)!”
玄瑞興一聽,這還了得,撐桌騰起,指著玄一禾。
“你今兒是瘋了!再亂說一句,家法伺候!”
成慧珍護女,也站起來跟夫君針尖對麥芒。
“你敢!”
柳姨太看著成慧珍母女厭惡極了,真當還是靖朝,什么敢不敢的,還繼續(xù)當自己是舊朝主母?
不過,她現(xiàn)在懶得爭這些,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婚事?lián)Q了。
雖然說是夏國新年,可新舊交替之時,還有很多東西不是說改就改。
就算女兒跟司馬少爺兩情相悅,可原來玄一禾的婚書不毀婚約不廢,還是膈應人,也容易讓人背后說閑話。
她直接起身,婀娜移步到玄瑞興身邊,輕輕搭上手臂。
“老爺別生氣,正事要緊?!?/p>
玄瑞興立即換了臉色,笑著也拍了拍柳姨太的手。
老太爺一看,心中一梗。
真是世風日下,一個小妾,上廳議事就算了,還就這么堂而皇之走上前去拉拉扯扯!
老太爺閉了眼,眼不見為凈,他還想多活幾年。
-
玄晚棠看柳姨太受寵,高興。
神色更顯得意。
幼時處處低人一等,她如今就要哪哪兒都強壓玄一禾一頭!
“姐姐,你要知道,女人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才是受苦。皓輝哥哥放你自由,你該知足才是。若他是個心黑的,尊了那舊約,娶了你卻把你關高樓小屋中,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p>
說完轉向成慧珍,笑盈盈問:
“大娘,你說是嗎?”
這正是成慧珍最害怕的事情,退了親怕女兒再難尋得好人家,可不退,她又怕女兒得不到善待。
雖說如今司馬家是不能嫁了,可歡歡喜喜說同意,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情。
她要鬧,卻不知道該如何鬧。
她手揪著心口,一口氣上不來。
玄一禾趕緊給她順氣,快速在她耳朵旁嘀嘀咕咕幾句。
成慧珍驚愕看著自己的女兒。
玄一禾眨眨眼,繼續(xù)幫娘親順氣,然后把茶盞放進了成慧珍手里。
“娘,哪有人聽了狗叫會生氣的,不值當?!?/p>
她這話聲音雖然不算大,也著實不小,大家聽到又是一愣。
連成慧珍都好像不認識這樣的女兒了。
可又覺得,這樣才好,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玄晚棠被人說狗,氣得滿臉通紅。
“玄一禾!你個……”
她剛想罵賤人,又想著司馬一家都在,忍得要炸。
這一幕在司馬皓輝看來,就是不善言辭不懂罵人的小可愛玄晚棠,被玄一禾氣著了。
他冷著一張臉,像教育又像責備。
“一禾,糖糖是你妹妹,你這么說過分了?!?/p>
玄一禾確定,作為當事人,比看文的時候還要惡心得多!
都什么人啊。
“這就過分了?跟你們倆做的事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司馬夫婦臉上不耐,玄瑞興瞥見,冷哼一聲,命令玄一禾。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滾回房去?!?/p>
病了幾天也從沒得到過親爹一句關愛的玄一禾報以微笑。
“爹,女兒已經(jīng)十九,誰不知道我一直等著他回來。你們倒好,想瞞著我直接把這婚事退了?”
柳姨娘又插嘴:“你想怎樣!難道你還想賴上司馬家了?”
司馬夫人輕咳一聲,柔婉開口。
“一禾,你很好,從小就乖巧懂事,我們一直把你當女兒一樣看待。
皓輝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嫁入我們家,即便我再疼你,你也不會高興的。
何不好聚好散。
我知道,這事是皓輝做的不夠好,他應該早些跟你說清楚。
可這到底事關終身大事,他不敢一個人做主,回來跟我們說清楚了,他才敢上玄家。
這不體諒你生病了,聽說之前燒得昏過去了,你娘才沒讓人去叫你。
你說得對,你是當事人,確實該聽一聽。
關起門來說自家話,你曾也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女,何愁嫁不出去,你現(xiàn)在無非是爭一口氣。
可為了一時意氣,犧牲終身幸福,不值當。
孩子,聽我的,別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