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陸然的電話打過來了:
“管家說你不過來了,你又要干什么?”
在他看來,我就算病重得下不了床,也會自覺爬過去為他服務。
我語氣平淡:
“身體不舒服,不想過去了?!?/p>
陸然聽起來松了口氣,說了些好好休息的話,
又加了句既然沒大礙,記得早晨熬了湯送過去,蘇芊芊安胎要喝。
可能是突然想起我剛說的身體不舒服,又彌補似的道:
“你別多想,這個孩子對我有用,以后我們結婚了也會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我剛要開口,電話那頭有女人嬌媚喊他,
陸然匆匆來了句公司緊急加班,就立馬掛了電話。
話筒傳來忙音,我看著手里記滿筆記的日歷,苦笑了一聲。
五年里,每一個他加班的晚上我都圈了起來,
因為他說少陪我?guī)滋?,月底就要彌補多少個吻。
他說過無數(shù)次緊急加班,我心疼得要命。
現(xiàn)在想來,每個大大小小的節(jié)日,他都好巧不巧要“加班”,第二天下午才能回來。
而我每次都親手給他曬好被子,煲一上午的熱湯,
還自學了按摩手法,安撫他忙碌一整晚。
原來他真的忙碌了一整晚,在別的女人身上。
行李里只收了幾件衣服和證件,
家里其他東西都沾了他的痕跡,我連碰都不想碰。
最后還有那本日歷,記得密密麻麻的,全是蘇芊芊極其苛刻的要求。
她說手洗才是最干凈,
陸然就讓我隔三差五把窗簾和地毯都拆下來,一個人通宵一點點用手搓。
她懷孕了心情不好,隨手抓起東西就往我身上砸,
我只能跪在地上清理干凈,當著陸然的面,不停地跟她說對不起。
有次被砸來的被子劃破眼尾,差一點就要失明,
我哭著撲進陸然懷里說受不了了,
他當時心疼地吻上眼尾疤痕,說蘇芊芊只認可我一個保姆,
讓我為了他再忍忍,等時機到了就立馬娶我。
我醉心于他溫柔的吻,覺得被捧在手心里好生護著。
現(xiàn)在想來,只是那會還沒玩夠。
只要蘇芊芊隨便皺皺眉,他就會立馬把我扔到一邊,任他心上人隨便折騰。
收拾完行李,我去保險箱拿證件,卻發(fā)現(xiàn)了個戒指盒。
陸然讓我當蘇芊芊保姆那天,單膝跪地向我求了婚,
親手把鉆戒戴在我無名指,又親手取了下來。
他說我是去當保姆的,戴著這么大個鉆戒,影響不好。
我想到他無名指上從不肯取下的,跟蘇芊芊一對的訂婚戒指,
覺得自己真蠢得可笑。
第二天,管家打電話過來,說既然要走,把自己私人東西收拾了帶走。
從花園進去的時候,我看見有人正指揮著花匠拿著幾兜碎石子,
在小路上撒出愛心形狀。
蘇芊芊雙腿截癱又覺得坐輪椅是羞辱,每周都要我背著她在花園散心。
于是我穿著高跟鞋踩在滿是碎石的小路,腳腕扭了還拼命維持背上平衡,
等放下她時整個腳都腫得發(fā)紫,動一下都鉆心的疼。
可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指揮撒石子的,是陸然的貼身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