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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病房安靜得出奇。
病房里收拾得干凈整潔,若不是我額頭因為磕頭留下的淤青還未消散,我?guī)缀跻詾槟菚r發(fā)生的一切只是我的噩夢。
病房里只有我一人,門外也沒有保鏢看守。
我心中狂喜,終于找到一絲逃走的曙光,病房門打開了。
賀彥初走進來,手里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粥。
“醒了?”他語氣溫和,仿佛在不久前羞辱的人不是他,“吃點吧?!?/p>
他拿起勺子要喂我,語氣無奈:“知遙,你受了這么多苦還沒學乖嗎?何必呢?”
“你要是肯聽話,我會對你下半輩子負責的?!?/p>
我胃里翻江倒海,扭過頭去不愿看他:“滾。”
他臉色一沉:“宋知遙,我都放低姿態(tài)照顧你了,你別給臉不要臉?!?/p>
我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啞聲開口。
“賀彥初......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會和徐硯秋爭了,我愿意成全你和她,你和誰在一起都行,放我走吧,我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是我以前嫉妒她,現(xiàn)在我學乖了,求求你放過我......”
我說著低下頭,聲音發(fā)顫。
我認輸,我讓步,我連自尊也不要了,唯一的愿望就是離開這里,
他愣住了,眼神復雜:“宋知遙,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欠妍秋的,還沒還清。”
“我欠她什么了?”我?guī)缀跻詾樽约郝犲e了。
他皺起眉,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健忘。當年她剛進舞團時,你是怎么帶著人排擠她、打壓她、抹黑她的?甚至往她的舞鞋里放釘子,她受傷感染,差點就沒命!她能撐到今天,都是她福大命大!”
“你以為你清高,其實你才是最臟的那個?!?/p>
我怔住,腦海中浮現(xiàn)出多年前那些瑣碎模糊的片段。
可事實和他們說的卻完全相反。
當時真正霸凌別人的是徐硯秋,那時候她跳得不好,還在舞團里搞小團體,差點被踢出舞團,是她求到我面前讓我替她說情。
我心軟答應,可到最后,卻被她傳成是我霸凌別人,她做的一切都是被我嫁禍的。
那時我以為清者自清,也沒有放在心上。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原來這就是他們這么恨我的原因。
賀彥初見我不再辯解,冷哼一聲:“所以宋知遙,你現(xiàn)在的下場,是活該?!?/p>
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呆坐原地,直到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緩緩將臉埋入掌心。
淚水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里, 我裝得順從,像個沒有思想的木偶,只是乖乖配合治療。
直到半個月后,某個深夜,我終于找到一個離開的機會。
我坐上輪椅,用盡全身的力氣滑向門外。
一路上無人發(fā)現(xiàn),我成功離開了醫(yī)院。
直到坐上離開的飛機,我才放松下來。
既然你們誰都希望我徹底消失——
那就如你們所愿。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酒店總統(tǒng)套房里,曖昧纏綿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賀彥初摟著徐硯秋:“硯秋,我對你的愛不比謝臨安少,我只是晚了一步......”
“噓,雖然我嫁給了臨安,可我心里,也愛著你?!?/p>
賀彥初深受感動,正要低頭吻她,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賀彥初煩躁的掛斷,但很快電話又響起,一次比一次急促。
看著電話上顯示的醫(yī)院,他心煩意亂的接通: “宋知遙,你到底要干......”
電話卻那頭傳來護士慌亂的聲音:
“出事了賀總!宋小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