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
池錦書的唇瓣嫣紅,泛著水汽的目光迷蒙。
他仰著修長的脖頸,輕易地將自己脆弱的喉嚨露出來,并不設(shè)防地展現(xiàn)在厲鶴川面前。
厲將軍手足無措了,面對醉酒后的池錦書,他的反應(yīng)堪稱笨拙。
“錦書,松開我,好不好?”厲鶴川說道,目光閃躲,不敢與面前這個惑人的夫郎對視,生怕自己在對方不清醒時,不受控制地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舉動。
“不要?!背劐\書說著,面頰離厲鶴川越來越近。
厲鶴川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熱氣,混合著些許酒意,一起撲到自己身上。
明明自己沒有喝酒,此時卻也即將在醉意中沉淪。
厲鶴川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勸道:“錦書,我……我去替你倒杯水,再尋一把蒲扇來替你扇扇涼,這樣你就不熱了,可好?”
“不好?!背劐\書徑直坐到了厲鶴川的大腿上,用自己光潔的額頭抵住對方的額,四目相對。
厲鶴川大窘,手腕微微發(fā)力,想要將池錦書從自己身上推下去,又怕用力過猛,傷了這個嬌弱的夫郎:“錦書,你醉了,好好休息,聽話?!?/p>
“我是醉了?!背劐\書吐氣如蘭,呼出的氣流輾轉(zhuǎn)在厲鶴川的鼻尖,再開口時語調(diào)柔軟,而且?guī)狭怂朴腥魺o的委屈,“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你為什么不來見我?”
厲鶴川哭笑不得,在醉酒夫郎的后背輕撫幾下:“我已經(jīng)回來了?!?/p>
池錦書用鼻腔哼鳴一聲,稍稍轉(zhuǎn)過頭去,不置可否。
“錦書,告訴我,”厲鶴川斟酌片刻,頗為小心地問,“你答應(yīng)我何事了?”
“我答應(yīng)了……”酒精蒙蔽了池錦書的思緒,讓他的腦袋轉(zhuǎn)得有些慢。
腦海里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言辭,池錦書頓住了,可是心中既焦急又不甘。
恰逢醉意如一團火焰,在他腦海中不斷焚燒著,噼噼啪啪,噼里啪啦,將他的理智燃得所剩無幾。
池錦書全身都在發(fā)燙,仿佛被一層遮天蔽日的火焰蓋住了。他注視著厲鶴川的瞳孔,在對方調(diào)笑的目光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徑直吻上了對方的薄唇。
厲鶴川頓時變了臉色。
一向冷靜自持的厲將軍,此刻面頰也變紅了,尷尬、窘迫、羞澀、為難……幾股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倒是新鮮。
見自己能讓厲鶴川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池錦書頗有些洋洋得意,于是四片唇瓣挨得更近,愈發(fā)纏綿繾綣、難舍難分。
等厲鶴川再度將池錦書推開時,夫郎明顯不悅了。
他的眼中晶亮的光芒一閃一閃,攥著厲鶴川的衣服,問道:“你為什么一直躲著我?”
“我……”厲鶴川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會避開夫郎的視線,重復(fù)道,“錦書,你醉了……”
“那又如何?”池錦書不依不饒地追問。
厲鶴川嘆了一聲:“等你明日酒醒,想起了今夜的所作所為,你……你定然會后悔的。”
“你怎知我會后悔?”池錦書眨了眨眼,而后主動湊上去,吮了吮厲鶴川的喉結(jié)。
男人完完全全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咒定了身,從此只能化為一塊石像,守候在這位夫郎身邊。
“我誠然醉了,卻也沒有到癡傻的地步。”池錦書撇撇嘴,“我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今夜過后,我也不會后悔。”
厲鶴川雙目圓睜,眼白周圍冒出幾縷紅血絲。
“當(dāng)真么,錦書?”厲鶴川不知自己在擔(dān)憂何事,在戰(zhàn)場上面對千軍萬馬時從未退縮過的他,今夜面對一名醉酒夫郎時,聲音都在發(fā)顫,“你當(dāng)真……不會后悔?也不會怨我?”
池錦書眼波流轉(zhuǎn),眼尾那一點痣仿佛活過來了。
他覷了厲鶴川一眼,眼中閃著嗔怪,又伸手在對方的胸膛上推了一把,負氣般說:“那你走,趕緊走?!?/p>
拉拉扯扯間,兩人一齊倒在床上。
“錦書,我……”厲鶴川激動到語無倫次,從池錦書的發(fā)頂、額頭、眉眼、鼻尖與唇瓣,一路吻到下巴,“錦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
“我知道?!背劐\書哼笑兩聲。
厲鶴川的臉完全漲紅了,近乎能與醉酒的池錦書相提并論。
池錦書倒是不扭捏,直接替厲鶴川脫去外袍。
而后,他又緩緩解開了厲將軍里衣的衣帶。
肢體身形隱入紗帳,嗟嘆低吟沒入云霄。
這夜,酒意與春色,當(dāng)真絕配。
…………
第二天,池錦書醒來時,懶怠地躺在床上,直視屋頂。
此時,他感覺腰腿酸痛,喉嚨干裂。
某個不適的地方,還脹脹的,有一種說不出的、且從前沒有體驗過的怪異。
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昨晚,他雖然喝多了,但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還能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些、做了些什么。
因此,他知道自己主動的行徑,也完全談不上后悔。
只不過……
池錦書翻了個身側(cè)躺著,看著身邊空空蕩蕩的床榻,伸手摸了摸。
嗯,很好,冰冰涼涼的,和自己同床共枕的那個人也不知道起來多久了。
池錦書無奈地輕嘆一聲,悄聲嘀咕著:“這人該不會又害羞地跑了吧?真麻煩?!?/p>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從外部推開了。
聽到動靜,池錦書猛然坐起,看向門口那個逆光站立的身影,挑了挑眉,揶揄道:“這次沒跑?”
“我怎么會跑?”厲鶴川低頭避開于他的身高而言有些矮的門檻,走到池錦書身邊,坐在床沿,順手將一個東西放到床頭柜上,而后攬住他的腰肢,“錦書,你已是我的夫郎了?!?/p>
厲將軍將腦袋埋在自己夫郎的肩頸處,吸了一口氣:“經(jīng)歷了昨夜的事情,我知你或許會憂慮,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待你,給你名分,對你負責(zé)?!?/p>
厲鶴川一字一句說得鄭重,倒是讓池錦書先不好意思了。
夫郎清了清嗓子,又抿了抿唇,然后輕輕“嗯”了一聲。
見池錦書的雙頰染上一片薄紅,厲鶴川滿意地笑笑,將床頭柜上的東西拿起來。
池錦書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拿來的,是一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