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艱難地穿透木屋那滿是裂痕的窗欞,稀稀落落地灑在木夏陽的枕邊。他翻身坐起,揉了揉有些發(fā)澀的眼睛,昨夜深思熟慮后的決定愈發(fā)清晰。他要將“木夏”二字作為新的姓氏,在這個陌生又殘酷的世界里,帶著兩個弟弟重新開始。木夏陽、木夏啟、木夏溫,他在心里反復默念著新名字,仿佛這樣就能賦予他們新的力量。
簡單地用涼水洗了把臉,木夏陽從陶罐里舀出最后一點糙米,煮了鍋稀薄的粥。兩個弟弟還在熟睡,他看著他們稚嫩的睡顏,心中涌起一陣酸楚。父母離世后,這個家的重擔就全落在了自己肩上?!皢?,溫,該起床了?!蹦鞠年栞p聲呼喚,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五歲的木夏啟最先醒來,他揉著眼睛坐起身,四歲的木夏溫還迷迷糊糊地賴在床上。“哥哥,今天吃什么?”啟睡眼惺忪地問道。“還是粥,不過一會兒哥哥出去,看看能不能找點好吃的回來?!蹦鞠年柮嗣艿艿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不敢讓弟弟們看到自己的焦慮,在他們面前,他必須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哥哥。
吃完粥,木夏陽把弟弟們叫到身邊,神色嚴肅地說:“你們聽好了,哥哥今天要去外面辦事,你們倆就在家里,哪兒也不許去。不管誰敲門,都別開,等我回來?!眴⒍碌攸c點頭,拉著溫的手說:“哥哥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弟的?!蹦鞠年栍侄诹藥拙洌@才揣上那塊承載著秘密的玉佩,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走了出去。
一踏出家門,木夏陽就感覺到了平民窟里那壓抑的氛圍。狹窄的街道上,到處是衣衫襤褸的人,他們面黃肌瘦,眼神中充滿了對生活的無奈。木夏陽低著頭,加快腳步往外走,他不想被人看出異樣。出了平民窟,來到村外的大路上,他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下來。
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木夏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昨天發(fā)現(xiàn)玉佩秘密的興奮還未消退,今天他就要進一步探索這個神奇的寶貝。森林邊緣,樹木高大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木夏陽找了一棵粗壯的老槐樹,樹干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貼在粗糙的樹皮上,抬頭望向樹梢。那里有一個鳥窩,幾只麻雀正在嘰嘰喳喳地叫著,它們蹦蹦跳跳,離地面足有兩丈多高。
集中精神,木夏陽在腦海中下達“收納”的指令。一開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樹皮表面平靜如常。他皺起眉頭,加大精神力的輸出,額頭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終于,樹皮表面泛起細微的漣漪,“嗖”地一聲,離他最近的一只麻雀消失了。但與此同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木夏陽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他踉蹌著扶住樹干,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一次嘗試,幾乎耗盡了他大半的精神力。
木夏陽靠著樹干坐下,大口喘著粗氣。他意識到,使用玉佩的能力并非易事,尤其是通過接觸媒介收納物體,距離越遠、體積越大,消耗就越驚人。以他現(xiàn)在的精神力,通過樹干能觸及的最遠距離不超過三丈,而且連續(xù)使用三次就會渾身脫力。但這些困難并沒有讓他退縮,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他相信,只要不斷鍛煉,精神力一定會越來越強,玉佩的潛力也能被完全挖掘出來。
休息了好一會兒,木夏陽再次起身嘗試。這一次,他更加謹慎,選擇了離自己較近的幾只麻雀。經(jīng)過多次試驗,他逐漸掌握了一些技巧,比如在下達指令時要更加專注,精神力的輸出要平穩(wěn)而持續(xù)。臨近晌午,他的空間里已經(jīng)有了七八只麻雀。
木夏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zhuǎn)身朝河邊走去。河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動。他蹲在淺水區(qū),將手掌浸入冰涼的河水,眼睛緊緊盯著魚群。每一條魚的游動軌跡都被他仔細觀察著,等待著最佳的時機。當一條銀色的鯉魚從指尖滑過時,他瞬間在腦海中下達“收進空間”的意念。水面炸開一朵小水花,那條鯉魚應聲消失。但這一次,他也因為過度集中精神而有些疲憊。
為了節(jié)省精神力,木夏陽不再貪心,只挑體型較大的魚下手。他在河邊待了許久,每一次抓取都全神貫注,像繃緊的弓弦,稍有松懈就可能失敗。終于,他覺得收獲足夠了,這才站起身來。此時的他,雙腿已經(jīng)有些發(fā)麻,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背著沉甸甸的獵物往家走時,木夏陽刻意繞開了熱鬧的主路。平民窟的人大多生活困苦,對稀缺食物充滿渴望。要是大搖大擺背著肥魚和野鳥招搖過市,難免會被人問東問西,甚至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貼著墻根快走,一路上遇到熟人,就低頭含糊地打個招呼??斓郊议T口時,幾個鄰居正聚在巷口閑聊,他硬著頭皮從旁邊經(jīng)過,手心全是汗。
“木夏家的小子,哪兒弄來這么多東西?”有個嗓門大的嬸子喊道。
木夏陽強裝鎮(zhèn)定,擠出一絲笑容:“在河邊撿的死魚,鳥是林子里套的!”說完不等對方再問,就快步鉆進了家門。
一進門,木夏啟和木夏溫立刻撲了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鼓鼓囊囊的后背,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案绺?,你帶了什么好吃的?”溫仰著小臉問道。木夏陽笑著從玉佩空間里取出獵物,看著弟弟們歡呼雀躍的樣子,他悄悄松了口氣。
灶臺上很快飄出了煎魚的香氣,木夏陽一邊翻動著鐵鍋,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家里的米缸已經(jīng)見底了,木葉村發(fā)放的救濟金還得半個月才到。僅僅改善一頓伙食遠遠不夠,必須想辦法解決經(jīng)濟問題。等弟弟們睡下后,他從空間里又取出幾條魚,用草繩穿好,決定第二天一早去集市售賣。
第二天天還沒亮透,木夏陽就摸黑起了床。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家門,生怕吵醒了弟弟們。來到集市時,這里已經(jīng)漸漸熱鬧起來,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木夏陽找了個角落,把魚擺好,學著隔壁肉攤大叔的架勢吆喝起來:“新鮮河魚!木葉河現(xiàn)撈的!”可他畢竟年紀小,聲音還有些發(fā)顫,一開始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木夏陽有些著急,額頭上冒出了汗珠。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再次大聲吆喝。這一次,終于有位挎著竹籃的大嬸走了過來?!斑@魚看著水靈,咋賣?”大嬸捏了捏魚鰓問道。木夏陽剛要回答,目光突然落在魚身上——這些魚是前天放入玉佩空間的,可此刻魚鱗片依舊鮮亮,魚眼清澈透亮,魚鰓鮮紅濕潤,完全沒有任何變質(zhì)的跡象。他湊近仔細聞了聞,也沒有聞到一絲腐壞的腥味。聯(lián)想到昨天取出的魚也和剛捕撈時一樣新鮮,木夏陽心中猛地一動。他又從空間里取出另一條存放了兩天的魚對比,同樣完好無損。反復確認后,他終于確定,玉佩內(nèi)的空間時間是靜止的,無論存放多久,物品都能保持放入時的狀態(tài)。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又驚又喜,這意味著他可以提前儲備食物,再也不用擔心東西會腐爛變質(zhì)了。
“500元一條!大嬸您看這魚,絕對新鮮!”木夏陽回過神,趕忙報價。大嬸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在周圍人的攛掇下,還是掏出錢買了一條,還熱情地招呼旁邊的鄰居:“這小子實在,魚也新鮮!”有了大嬸的推薦,剩下的魚很快就被搶購一空。攥著還帶著體溫的鈔票,木夏陽心里充滿了喜悅。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到錢。
他先去糧鋪買了一袋糙米,又給弟弟們買了幾塊麥芽糖。路過鐵匠鋪時,他停下了腳步。想到以后要繼續(xù)探索玉佩的功能,沒有一件稱手的家伙可不行。猶豫再三,他添錢打了一把鋒利的短刀。
夜幕降臨,木夏陽躺在弟弟們中間,聽著他們均勻的呼吸聲,輕輕摸了摸貼身藏著的玉佩。窗外,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大地上。雖然現(xiàn)在的生活充滿了挑戰(zhàn),自己的能力也還十分有限,但他的心中已經(jīng)燃起了希望。他堅信,只要穩(wěn)扎穩(wěn)打,一步一個腳印,總有一天,他能帶著弟弟們,在這個以血統(tǒng)論英雄的殘酷世界里,闖出屬于他們木夏家族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