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海興高采烈的拎著老鱉回了家,一路上眉飛色舞,神采飛揚。
充滿燃燒柴火后的灰塵味兒的空氣,似乎都香甜了起來。
“二爺,清理菜園子吶?”
“喲~文海,這是在哪逮了一只老鱉啊?”
“運氣好而已,剛在河里捉的?!?/p>
“吃黃瓜不?滴里嘟嚕的俺家的黃瓜都吃不完,整著幾棵吧?”
“不了不了?!?/p>
遇到在給菜園子除草的村民,許文海也笑著搭句話。
夏天中午的陽光非常毒,菜園子里的蔬菜葉子都曬的蔫蔫巴巴的了,許文海也熱的汗流浹背。
等他回到家。
正好看到王秀秀和老媽兩人推著自行車往外走。
“哪來的自行車???”
“找你表姨借的。”老媽小聲道。
村里的小賣部是表姨家開的,她家要富裕一點,也比較愿意幫助許文海家。
不過以前的許文海非常好面子,覺的總和人借東西很丟人。
所以幾乎每次知道老媽或者秀秀和別人借東西后,他幾乎都會發(fā)瘋。
“你們借自行車干嘛去啊?”
“也沒啥,我們?nèi)ゴ篑R鄉(xiāng)那邊兒去看看?!崩蠇尩穆曇舾×耍跣阈愀菧喩硪欢?,她感覺許文海馬上就要發(fā)瘋了。
不過。
許文海并沒有發(fā)瘋。
大馬鄉(xiāng)是啥地方?繼承了原身記憶的他自然明白,村里好幾戶人家都去那邊兒要過飯。
其中劉老二兩口子是最狠的,都成了職業(yè)要飯的了,要回來的餅子,饅頭等等小碎塊兒吃不完,就賣給村里的其他村民!
1毛錢一斤,很多村民都愿意買,價格非常便宜了。
當(dāng)然礙于面子,很多村民雖然會買要來的飯,但不會自己去要飯。
“行了行了,這大熱天的你們也不怕熱暈了啊,再說娘你還不會騎自行車,還要秀秀載著你?!?/p>
許文海趕緊把她們帶回了家。
“真的是別人的媳婦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p>
“看我逮回來的老鱉,這么大個??!等我去縣里把它賣了,換回來的錢夠咱吃好幾天的!”
聽到他的話,王秀秀微微紅了臉,難道他真的改過自新了?
不過她又害怕希望落空,所以趕緊掐滅了心中的那一點期待。
“這老鱉確實大有7~8斤了吧,在哪逮的啊?”
“就在村外邊兒的河里,行了你們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再去河里抓幾只,一起賣得到的錢更多?!?/p>
村子不遠(yuǎn)處有個水庫,好多年的大水庫了,鱉都是從那里邊兒跑出來的。
村外的河里有不少老鱉,村民們只知道埋頭種地,商業(yè)頭腦沒有那么靈活,還沒意識到老鱉的價值呢。
正好讓許文海撿個大便宜。
放下老鱉后,許文海搬了個筐子來到河邊,又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又逮到三只老鱉。
重量都比第一只小一些,但也都超過4斤重了。
“其他的不好逮了啊,天色不早了還要去縣里呢,趕緊回去吧。”
許文海之前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身子本來就虛,又沒吃午飯,現(xiàn)在已經(jīng)頭暈眼花的了。
不過他在咬牙堅持著。
抱著筐子趕緊往家里走,一路上遇到不少下地干活兒的村民。
大家看許文海的眼神都很驚奇,這個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二流子啥時候這么勤快了?
“許文海!大中午的你這是干啥去了?”
在一個小路口,身體強(qiáng)壯的楊虎隔著老遠(yuǎn)就喊許文海。
可惜知了叫的太響了他沒聽見,抱著筐子直接回家了。
“嘿,這家伙竟然不搭理我,這大熱天的,這小子像是吃了蜜蜂屎一樣樂呵呵的,到底干啥去了??”楊虎有點怨氣,看著許文海離開的背影瞬間更好奇了。
“虎子磨蹭啥呢,趕緊走啊,趁著天熱趕緊把草都薅了,一中午草就曬死了?!?/p>
“哦,來了來了?!?/p>
楊虎很想追著許文海去看看,但是現(xiàn)在只能壓下心中的想法。
……
回到家,許文海把一只中等大小的老鱉放到院子中的水缸里,其他三只老鱉用草繩綁了,放到筐子里背著。
“秀秀,我去賣老鱉了啊,我還在水缸里放了一只老鱉,晚上燉一燉和小福子一起吃,今天是小福子的生日啊?!?/p>
王秀秀正在屋里給小福子扇扇子呢。
天氣炎熱又沒有電扇,所以中午和晚上,王秀秀經(jīng)常拿著大荷葉扇子給小福子扇涼風(fēng)來讓她入睡。
等她跑出來時。
許文海已經(jīng)蹬著破舊的老式自行車離開了。
她看看水缸里的那只青殼老鱉,神情微微動容,難道他真的改邪歸正了?
……
嘎吱嘎吱~
破舊的大鐵驢除了鈴鐺不響,哪哪都響。
不過下坡的時候真的是風(fēng)馳電掣,嗚嗚嗚~兩邊的景色快速倒退,帶起來的風(fēng)非常涼爽愜意。
整個人都暢快瀟灑起來。
后世網(wǎng)上爆火的,非洲奧德彪騎著二八大杠拉香蕉視頻,其實和許文海騎著自行車去縣城賣老鱉差不多。
“終于到了,這一路哇真的是老遭罪了,屁股都快顛成八瓣的了?!?/p>
許文海很是懷念后世平整的水泥路了。
嘿!在平整水泥路上騎自行車多開心啊,坑坑洼洼的土路簡直能讓人發(fā)瘋。
縣城也非常的破敗,五層高的樓都非常少見,臨街的店鋪也大都是一兩層的。
沒有那些花里胡哨的霓虹燈牌,五顏六色的招牌,一眼望去非常的樸素。
人們的衣服也大都是灰色或者是藍(lán)色的,大街上最多的是自行車和牛車,小吉普車非常罕見。
“城西國營飯店老張和我熟,正好把三只老鱉賣給他,興許還能得個高價呢?!?/p>
許文海瞎混胡混了好幾年,在縣城里其實也認(rèn)識一些人物了。
他好面子,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在縣城里的吃穿用度一向很大,偶爾還請別人下館子,在別人的一聲聲稱贊中迷失了自我。
不清楚他底細(xì)的,可能還真以為他是個闊爺呢。
當(dāng)然許文?,F(xiàn)在明白的很。
前身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大部分“朋友”都是清楚他的底細(xì)的,也看不起他,只是經(jīng)常吃他的喝他的,占他便宜而已。
來到國營飯店門口,許文海停好自行車便背著筐子往里走。
“哎哎哎,你干什么???現(xiàn)在過了飯點兒了沒飯了!”一個服務(wù)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