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車,在下聞名已久,心馳神往,今日得見,幸甚至哉!”
景元笑得像一只偷吃了魚干的貓,熱情洋溢看不出半點神策將軍的威嚴(yán)。
星:你真的是將軍嗎?
列車組與景元你來我往地交談了幾句,最終景元的目光落在了自始至終都像一尊冰雕的嵐身上。
他笑意不減地發(fā)出邀請,讓嵐也與無名客們一同行動,去尋找星核獵手卡芙卡的蹤跡。
嵐并未拒絕,這具人類的軀殼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在羅浮行走,而景元恰好遞上了一個。
更重要的是那個女孩體內(nèi)寄宿著星核,祂需要近距離觀察。
現(xiàn)在祂的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清理建木和『豐饒』孽物的最優(yōu)路線。
至于找人?
那是這群無名客的事。
祂負(fù)責(zé)旁觀。
順便,吃瓜。
“太卜大人,我與他們談話你都聽見了,有何看法?”
神策府內(nèi),擁有一頭白色長發(fā)用紅色絲帶束成馬尾,金色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眼尾還帶有一顆淚痣。
身著仙舟風(fēng)格的衣服搭配右臂形似年獸的金色護(hù)甲,下著紅色長褲的景元此刻正雙手抱臂,對著面前的虛影笑道。
“什么看法?[天道昭邈,人心幽微],你要我給這幾位卜一卦,占測來一吉兇么?”
符玄單手叉腰,仰頭看著景元說。
景元輕輕擺了擺手,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意:“這倒不必,星穹列車與此事無干,這我十拿九穩(wěn)。你我不必深究他們的來意,只需餌吞下,魚釣出,也就夠了?!?/p>
他頓了頓,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個藍(lán)紫發(fā)色青年的身影。
“只是,那位自稱來自曜青的青年……”
景元眉頭微蹙,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縈繞心頭。
那并非是記憶中的熟悉,而是一種源自命途的共鳴。
“他身負(fù)『巡獵』之力,卻非我所知的任何一位令使。仙舟聯(lián)盟的檔案中,也絕無此人記載。改天得問問曜青的天擊將軍?!?/p>
景元喃喃自語,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少年,或許會是整個棋局中最大的變數(shù)。
符玄低頭沉思片刻,還是將話題拉回到無名客身上:“拿星穹列車釣魚的事是我的提議吧,將軍?!?/p>
“嗯,多得有符卿智珠在握,之后的事情,也全都仰仗你了?!本霸Φ馈?/p>
所以多多加油吧,快點坐上將軍的位置,這樣他就可以退休了!
雖然景元有點疑惑符玄為什么會避開關(guān)于那位少年的話題。
不過,凡是來歷或身份不明的人,派人偷偷監(jiān)視就是了。
之后的事情等處理完星核再說吧...
“哼,那你倒是早些退位啊?!狈敛豢蜌猓俏恢盟胗浐芫昧?。
“還不是時候,萬一有其變數(shù),我得在將軍之位承擔(dān)罪責(zé),可不能現(xiàn)在一走了之,陷符卿于不義呀。”
景元剛說完,符玄就雙手抱臂,一臉怨言:“你早將星核獵手交到我手里,眼下也沒這煩惱。你到底在想什么???景元!該不會...難道是你故意把人放飽的?!”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景元。
景元你到底在干什么!
而景元則轉(zhuǎn)過身,留了一個背影給符玄。
答案顯而易見,至于符玄理不理解,那是她的事了。
“我?我又怎能像符卿一樣未卜先知?云騎軍看守不力,我有責(zé)任?!敝灰也怀姓J(rèn),就只是云騎軍看守不力。
“哼,我能理解。仙舟諸務(wù)繁雜,你難免精力不濟(jì)。要不是有我在底下?lián)沃?.....說來,下次『六御』議政,你該履行舉薦我繼任將軍的諾言了吧......”
“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我還有事。之后就全拜托天賦異稟的符卿了?!本霸笱芡曛缶颓袛嗔伺c符玄的聯(lián)系。
面對難得的安靜,景元還是忍不住對自己自言自語起來:“唉,仙舟上的麻煩,桌案上的文牘,花壇里的雜草,唯有這三樣?xùn)|西是無論怎么努力也打掃不干凈啊?!?/p>
這時站在旁邊的彥卿開口道:“將軍,符太卜想接您的位置,路人皆知?!?/p>
景元他當(dāng)然也知道,只是羅浮現(xiàn)在的情況符玄還不能接手將軍之位。
想起現(xiàn)在的羅浮那些頭疼事后,笑了笑說道:“她是很有能力啦,不過心智上還要再磨磨,什么時候磨去了直脾性,我大概會考慮退休吧。”
如果可以他現(xiàn)在巴不得立刻馬上退休!
彥卿聞言,上前一步,眼神堅定,充滿了少年人的銳氣。
“嗐,星核這事,說麻煩也不麻煩。人跑了,再抓回來就是。將軍一聲令下,我彥卿立刻替您排憂解難?!?/p>
他滿臉期待地看著景元,腰間的長劍似乎都在渴望出鞘。
景元卻搖了搖頭。
“我知你心急,想做些什么,并且做成些什么,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欲得劍首之名,不可隨意動手,尤其不可與重犯械斗。”
彥卿臉上的光彩瞬間黯淡下去。
“將軍難道以為我為輸給那個刃不成?”
他可是未來劍首??!可能會輸呢!
“我要是你耐下性子,彥卿,仙舟治平與劍術(shù)不同,徐徐圖之,方能成勢。何況這棋局中的暗手還沒揭開呢......有一個疑團(tuán),只要它還沒解開,這盤棋就只能僵持不動。那就是星核。它如何掩人耳目,繞過天舶司的檢查與太卜司的推演,又被置于何處?”
“我看,把兩個星核獵手都抓回來送去符太卜那兒一審是最快的法子?!睆┣淙圆环艞墶?/p>
“這件事我已經(jīng)讓列車上的客人還有那自稱是曜青仙舟人去做。不忙,之后大局底定,自有你的用武之地?!?/p>
彥卿一聽,臉上的期待垮了下去,他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我只有交給你才放心。顏卿,有個差事......”
景元說著一轉(zhuǎn)頭,身后已空無一人,最終還是嘆了嘆口氣:“這孩子......”
還是這么沉不住氣啊。
“是我不好,少年在家里待久了,難免要生出些事情來?!本霸哪抗馔虼巴?,眼神變得悠遠(yuǎn)。
“[匣中久藏三尺水,何日可待試鋒芒?]...呵呵...只吧,這是要受的挫折,大過于他的洋洋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