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寨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黑魚寨大門內(nèi)不遠(yuǎn)處,寬敞空地上,架起了篝火。
眾人紛紛忙活著酒食,準(zhǔn)備好好慶祝一番今日的“大捷”。幾人正抬著桌椅往空地走。
忽見秦良走了進(jìn)來,也沒注意她一瘸一拐地走姿,連忙放下桌椅,迎了上去,
同時招呼身邊人:“秦公子回來啦,秦公子回來啦!”秦良一愣,頓在了原地。
還未等她問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就被人一窩蜂圍了起來,抬起雙手雙腳,
一下又一下地拋向空中?!鞍““ 彼蠼??!扒亓?!秦良!秦良!”“屁股痛——啊!
”但無人理會她的叫喊。還當(dāng)她和大伙一樣,為了今天的巨大收獲而興奮呢,拋得更起勁了。
……一陣歡快的歡呼過后,篝火之前,秦良同小魚等人在一張小木桌旁坐下。
桌上是一條剛烤好的羊腿,各自手握匕首,分著吃。羊肉鮮香肥美,夾雜著炭烤的熏香,
熱氣在舌間翻滾,嚼出羊肉特有的滋味,說不出的愜意。阿貴坐在秦良對面,
晃動的火光打在秦良臉上,他越看越覺得這人與其他男子不一樣?!拔艺f秦公子,
有沒有人說你長得特別的......”阿貴沒讀過書,努力在腦海中搜刮出一個恰當(dāng)?shù)脑~。
“長得特別的‘女氣’!”秦良差點(diǎn)嗆住,把嘴里的羊肉咽了下去,反問:“女氣?”“昂,
你們看,他是不是特別像女人?”阿貴還用胳膊戳了戳身邊人,招呼他們一起看。
秦良臉上的黝黑,被橘色火光削弱,像鍍了一層薄薄的古銅色,掩去了七分流氣,
倒襯得那張臉精致了不少,故而看起來“像”女人。
“還真是......”看過來的人不由分說。小魚也好奇,歪頭看了過去。羊肉肥膩,
秦良的嘴抹了一層油,在火光下閃著光,像上了胭脂似的,乍看之下確實(shí)楚楚動人。
小魚哈哈大笑:“這要丟到溪城里,不知會是多少官家小姐眼里的香餑餑,
秦公子生得如此美貌,出門在外可要保護(hù)好自己呀!”秦良被盯得有些羞赧,尷尬地笑了笑,
繼續(xù)埋頭吃肉。心虛。本以為自己女扮男裝,扮得天衣無縫,這八年來也未曾讓人察覺過。
沒想到,如今還是被人捕捉到一絲絲可疑的痕跡。那痕跡,便是跟她生活十九載,
難以從她身上磨滅掉的——女兒身份。在這亂世中行走,著男裝行事方便些。
雖說在饑寒交迫面前,何種性別都不起作用,但她也需要靠這身行裝,躲避一些麻煩。比如,
那些仍在追尋她下落的暗衛(wèi)。叔叔秦丸不顧叔侄親情,在第一年找不到她下落后,
就在各地張貼她的畫像,試圖通過廣撒網(wǎng)來獲取她的信息。無論她去到哪兒,
那些畫像就跟到哪兒,狗皮膏藥似的,黏著她不放。以至于她不得不東躲西藏,
找不到一個安身之所,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甚至用的都是假名。她,其實(shí)叫秦旭兒。旭,
是旭日東升的旭。那可是阿娘給她起的。阿娘說,她出生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