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屋內(nèi),仿佛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李蓮花悠悠轉(zhuǎn)醒,只覺腦袋昏沉,渾身乏力,像被千斤重擔死死壓住一般。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卻發(fā)現(xiàn)好像被什么禁錮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身上竟蓋著好幾床被子,甚至每一床被子的四個角都被掖得整整齊齊,怪不得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費力地撐起身子,抬頭便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的女子。
被子摩擦發(fā)出的細微聲響,還是把她驚醒了。
陸照野迷迷糊糊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帶著一絲晨起的喑啞。
“你醒了,李蓮花,你怎么了?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昨天可嚇死我了!”
李蓮花掙扎著坐起身,從床上下來,坐在她的對面,“好多了,李某這是心疾復發(fā),多謝陸姑娘照顧李某一夜。只是不知,這夜半三更,陸姑娘是如何聽到李某這房中動靜,又是如何進了李某的屋中呢?”
她略帶一點尷尬,撓了撓頭,“昨天茶水喝的太多了,翻來覆去地怎么也睡不著,就突發(fā)奇想出來賞個月,沒想到竟聽到你房里的咳嗽聲,還有桌子、茶杯倒了的聲音。我這不是怕你出事波及到我這個鄰居嘛!”
頓了頓,繼續(xù)不好意思道,“至于進你屋內(nèi)嘛,我把我院子里的杌凳挪到了墻角,踩著它從墻上爬進來的,那個,還有你的房門也被我不小心踹開了!”
陸照野越說聲音越小,說完還悄咪咪看了他一眼。
見他戲謔地看著自己,她立刻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我這還不是關(guān)心你!要不是我你昨天說不定就危險了!你昨天都吐血了你知道嘛!”
“況且我都說了,你是我來這里唯二的朋友,你們哪一個出事我都會傷心的!”
說著,伸手摸了摸李蓮花的額頭,嘟囔,“嗯,不冷了,體溫恢復了,看來這熱酒和熱敷還挺管用?!?/p>
只見他被這一舉動弄得有點措手不及,趕忙將頭往后仰,和女子的手隔開一段距離。
陸照野不在意地白了他一眼,假裝生氣道:“哼,知道啦!男女授受不親,你有未婚妻的。你放心,我真的真的只是把你當朋友,你可別自作多情了,李!蓮!花!”
“不過你昨晚一直喊冷,還念叨著好多人的名字,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
李蓮花的眼神瞬間黯淡了幾分,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一些陳年舊事罷了,不提也罷?!?/p>
見他不想多說,也不再追問,轉(zhuǎn)身去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先喝點水吧,潤潤嗓子。你這一病,估計得好好養(yǎng)幾天,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李蓮花接過水,喝了一口,“不必麻煩陸姑娘,我休息一下就好?!?/p>
“好吧,我也不勉強你,那這一頓總要由我來安排吧!李先生,我現(xiàn)在真的很餓很餓!”說著邊耍寶邊往自己屋子走去。
不一會兒,就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青菜粥和一碗炒莧菜回來了,“快吃吧,趁熱?!彼淹敕旁谧雷由险泻衾钌徎ǎ孟褡约翰攀沁@個屋子的主人一樣。
陸照野吃得比他快了點,然后又急急忙忙跑了回去,不一會又端著一碗熱湯過來。老遠就聞到老姜刺鼻的氣息和紅糖的甜膩味道。
李蓮花捂著鼻子,一臉苦大仇深道,“陸姑娘,李某只是突發(fā)心疾,這生姜紅糖水就不用喝了吧!”
她雙手叉腰,不容置疑道,“好好好,你說心疾就是心疾,只是昨天一直冒冷汗,你就說這生姜驅(qū)寒喝不喝?你還吐了血,這紅糖水喝不喝?”
要是陸照野此刻能讀心,或許能聽到他心里對自己的吐槽,“這小姑娘熟了以后怎么變得越來越強勢,一點沒有剛認識時的溫柔可親了?!?/p>
那她高低得送李蓮花一頓“竹筍炒肉”嘗嘗,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哼!誰是小姑娘?高低得讓你叫自己一聲姐!
看著他將一整碗姜糖水喝下,輕輕打著飽嗝,這才收拾了碗筷離去。
想著現(xiàn)在時辰還不晚,陸照野急匆匆背上背簍前往集市,社畜的自覺已經(jīng)刻在了我的基因里,再大的事,只要不是天塌下來,都得去上班。
今日集市打卡成功,在心里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順便回去后,她還惦記著給李蓮花修門這件事。
東村的魏木匠手藝精湛,在附近幾個村子都頗有名氣。
她馬不停蹄地趕去,想著等修好了門,再跟李蓮花好好道個歉,雖然事出有因,但畢竟是因自己才弄壞了門,可不能讓他覺得自己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