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和他的同伙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手腕上是冰冷的手銬。
江月被一個(gè)女警官抱在懷里抽泣著,一抖一抖地,但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xiǎn)。
一切都像一場落幕的戲劇。那個(gè)給披我衣服的中年警察半蹲在我面前,目光溫和而銳利。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開口?!瓣懥钶嫱瑢W(xué),我們收到了你的‘志愿’。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他繼續(xù)說:“干得漂亮?!边@四個(gè)字,像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了我用兩世的痛苦和仇恨鑄成的堅(jiān)冰囚籠。那根緊繃到極限的弦,徹底斷了。
我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十年地獄,不見天日。十年折磨,尸骨無存。重活一世,
刀尖行走。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懼,所有深埋在骨血里的恨意,在這一刻瘋狂決堤。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將臉埋了進(jìn)去,放聲大哭。那不是啜泣,
是撕心裂肺的嚎啕。我哭自己斷腿的劇痛,哭那間小屋的黑暗,哭被野狗啃食的絕望,
哭自己上輩子被毀掉的一生。我哭那個(gè)死在十八歲的自己,也哭這個(gè)活下來的自己。
男人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放松下來,一只寬厚的手掌,輕輕地笨拙地拍著我的后背。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任由我把積攢了兩輩子的眼淚和鼻涕,都流在他的警服上。
警局的詢問室里,燈光白得刺眼。一杯溫水被推到我面前。我抬起頭,是那位陳隊(duì)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