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天氣不再燥熱得肆無忌憚,最近這幾天,家里三不五時就有人來拜訪,而且還是同一個人。
此人高大英俊、西裝革履,一派商業(yè)精英模樣,蘇郁難無可避免地跟對方打了幾次照面,知道了他是來找俞從虔拉投資的,似乎是為了做一個度假村的項目。
旁聽了幾次后,蘇郁難忽然也感興趣起來。
俞從虔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很自然地給蘇郁難和那位精英人士做介紹。
精英人士名叫鐘盛檢,一位年輕有為的Alpha,也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地產集團新上任不久的總裁,和俞從虔這個娛樂公司的總裁常有合作往來,此次度假村的項目,也是第一個想到他。
聽到鐘盛檢說預計投資上億時,蘇郁難默默地收回自己也感興趣的心思。雖然隨意樓這一個多月以來有盈利,讓他賺到了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但在他們這個項目投資金面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俞從虔眼尖地留意到蘇郁難的興致似乎低了一些,在鐘盛檢問他打算出資多少時,他將目光放到蘇郁難身上,帶著詢問的意味,仿佛一個妻管嚴的丈夫在征求管賬的伴侶同意一般。
蘇郁難被他看得愣了楞,福至心靈地明白過來他眼神中的含義,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這個……你自己決定就好?!?/p>
一旁的鐘盛檢忍不住笑道:“破天荒啊,我們俞總還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p>
他又看向蘇郁難,狡黠地攛掇道:“不如你隨便說個數,看看俞總答不答應?”
蘇郁難汗顏:“這怎么能隨便?還是你們慢慢談吧?!?/p>
“沒事,”俞從虔拉住他的手,不想讓他起身離開,“你說說看,說不定呢?!?/p>
蘇郁難“額”了一聲,謹慎開口:“一千萬?”
鐘盛檢挑了挑眉,正想說“可以”,不料俞從虔先開了口,認同道:“不多不少,剛好,那我們就一人一千萬。”
蘇郁難連忙道:“我就不……”
被俞從虔捏了捏腕骨,蘇郁難瞬間那塊的皮膚癢癢的,緊接著他就聽到俞從虔對鐘盛檢說:“一共兩千萬,回頭打到你公司對公賬戶?!?/p>
“行,我通知法務部擬合同?!辩娛z也很爽快,"歡迎二位加入我們偉大的度假村項目,那我先去忙別的事情了,俞總你不要用這種不贊同的眼神看我,主要是工程總設計師還沒有著落,我著急呢。”
“是要找建筑設計師嗎?”蘇郁難及時出聲問道。
“對啊,”鐘盛檢停住動作,頭腦轉得飛快,馬上問,“有好人選介紹?”
蘇郁難點點頭,自認十分理性不帶夸張色彩地將童榆給介紹了一遍。
聽得俞從虔挑了挑眉。
鐘盛檢直接問蘇郁難要了童榆聯(lián)系方式,還感激地和他握了握手。
俞從虔幽幽道:“快去聯(lián)系這位天才大設計師吧。”
鐘盛檢要笑不笑地看了俞從虔一眼,馬不停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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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時候,隨意樓生意十分火爆,餐廳基本上座無虛席,蘇郁難抽空去大廚房看了看,見沈辛忙得飛起,有心想幫他打個下手,卻被沈辛以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為由,無情地趕出了廚房。
推他出去之前,還往他手上塞了一碟剛從油鍋撈出來的炸牛奶?;钕窈弭[騰的調皮孩子似的。
蘇郁難哭笑不得,只好捧著那碟炸牛奶邊吃邊去其他地方看看,最后他很欣慰很佩服地得出一個結論:盡管高峰期忙忙碌碌,但隨意樓上下如今已井井有條,只不過大家還當他是以前的少爺郁難,雖然對他一系列的決定言聽計從,但都默契地將他放在甩手掌柜的定位上。
畢竟原主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蘇郁難也不敢過于綻放自己真實的性格,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順其自然、隨遇而安了很多。
在快吃完手里這碟炸牛奶時,蘇郁難四處巡邏的目光忽然一頓——他看見了熟人,還是兩位,還是坐在同一桌。
蘇郁難放好空盤,好奇地湊上去,從側后方輕輕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大哥!”
唐凜果然被小小地嚇了一跳,但見到蘇郁難的臉,眼中馬有了笑意,只是語氣還是故作嗔怪:“南南,做什么突然出現(xiàn)嚇人?!?/p>
蘇郁難得逞地嘿嘿一笑,充滿少年氣的臉龐頓時顯得明朗肆意起來,看得唐凜都愣了一愣,又很快驚醒般挪開目光。
和坐在唐凜對面的童榆打了招呼,蘇郁難奇道:“你們兩個這是……”
唐凜像是生怕他想歪或誤會,忙解釋說:“度假村項目要啟動了,我和童工過幾天要一起去實地考察,這不提前熟悉一下。”
童榆經他介紹后成為了度假村項目的建筑設計師,這個蘇郁難是知道的,因為童榆第一個就和他分享了,還特別大方地請他搓了燉好的,但他沒想到的是,唐凜居然也是項目負責人之一。
兩人都邀蘇郁難坐下一起吃,蘇郁難就不推辭地加入了,席間聽他們的交談,才捋清楚他們兩個一起去實地考察的原因,原來是唐凜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鐘盛檢這么安排的,唐凜主修的是土木工程,童榆是建筑設計,這兩個專業(yè)有時候的確可以相輔相成,再加上童榆的介紹人又恰好是唐凜的弟弟,完全可以說是親上加親,派他們兩個去考察,鐘盛檢十分地放心。
一頓飯的功夫,他們確定好了具體出發(fā)的日期,蘇郁難對他們說的那個地方沒什么概念,積極問道:“是坐飛機去嗎?我送你們?”
唐凜搖搖頭:“我們自己開車去,你不用送,好好在這兒等我……們回來就好?!?/p>
童榆也笑著“嗯”了一聲。
蘇郁難只好點點頭:“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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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的時候,沈辛對蘇郁難說他要休假兩天去參加高中同學會,還讓蘇郁難幫忙參考一下,換哪個發(fā)型比較帥,畢竟是十年一聚的同學會,他要閃亮登場,讓大家眼前一亮。
蘇郁難盯著沈辛的頭發(fā)和臉看了看,真誠地給他提議:“羊毛卷怎么樣,你這個長度正好可以卷。”
“是嗎?”沈辛半信半疑地揪了揪自己的發(fā)尾,“我本來是打算剪短一點的。”
蘇郁難找出一張男生發(fā)型大全圖給他看:“盡情挑選?!?/p>
沈辛每一個都仔細看過,最后摩挲著下巴尖,下定主意道:“選好了,就羊毛卷,還顯嫩?!?/p>
蘇郁難微微一笑。
總經理沈辛不在,月底這兩天蘇郁難總感覺自己過得異常的忙碌,甚至覺得身體好像有點吃不消,還好沈辛在十月初的時候回來幫他分擔重擔了。
沈辛自打光鮮亮麗地參加完同學會,心情就一直不錯,還跟蘇郁難分享自己和以前一位要好的同桌再次聯(lián)系上了,沒想到對方現(xiàn)在已經成了知名設計師,還找對方設計的服裝給蘇郁難看。
蘇郁難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匆匆掃了幾眼,沒認出那是給他設計訂婚服的設計師甘一頌的作品。
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蘇郁難總感覺身體很疲累,提不起來什么勁兒,于是他決定也給自己放兩天假。
多虧他給自己放了假,讓他可以不被突如其來的易感期打得措手不及。
但這畢竟是蘇郁難第一次面對Alpha的易感期,總還是不知所措的。
蘇郁難茫茫然不得章法,身邊只有同為Alpha的俞從虔,一開始他很是焦躁不安,也無意識地排斥俞從虔的靠近。
俞從虔將自己的信息素收得徹底,也任由自己被龐大凌亂的檀木香包裹沖撞,他不顧信息素的壓制,將渾身難受的蘇郁難用力抱進懷里,無法用信息素安撫,他便用言語,低聲細語地哄蘇郁難,趁他放松一點的時候,干脆利落地給他打了一針抑制劑。
抑制劑很快生效,蘇郁難口干舌燥地消停了片刻,氣息不穩(wěn)地問俞從虔要水喝:“好渴……俞從虔,我想喝水?!?/p>
他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聲音有多撩人,俞從虔從蘇郁難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眸光深沉地看他一眼,啞聲應允:“好,我去給你倒?!?/p>
在俞從虔起身時,蘇郁難又補充:“要冰的?!?/p>
“好?!庇釓尿星蟊貞?。
沒讓蘇郁難久等,俞從虔很快端著一杯冰水回到房間,貼心地送到蘇郁難嘴邊,慢慢喂給他喝。
蘇郁難看來確實渴壞了,咕咚咕咚喝光了一大杯水,也許是恢復了些神智與力氣,喝飽水的他抬手搭在俞從虔肩膀上,不是很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俞從虔穩(wěn)如泰山,并沒有被成功推開,疑惑地看著蘇郁難。
“我好多了,”蘇郁難簡短地解釋自己推人的行為,“我自己可以的,你應該也不太好受吧,可以先去忙別的事情的。”
“我沒有什么別的事情要忙,”俞從虔將空杯子放到床頭柜子上,完全沒有要離開這間房間半步的打算,“只忙你的易感期就夠了?!?/p>
蘇郁難拗不過他,只好作罷。
他天真地以為打了抑制劑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這抑制劑并管不了多久,到了傍晚,那被壓抑的原始沖動忽然變本加厲起來,這一次發(fā)作得更加厲害,蘇郁難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他的身體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當著俞從虔的面,被洶涌澎湃的情潮驅使著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