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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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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心清醒了。她坐在薄爺爺墳頭流淚。

“奶奶?”

薄茜茜跟在薄鈺身后,看到了坐在墳頭的李文心,她沖過去,抱著她奶奶哭。

“天黑了,奶奶?!?/p>

“他怎么就先我一步去了。死老頭子,你讓我以后怎么活啊。”

李文心唯一清醒的時候,在墳頭哭的肝腸寸斷。

讓后面找過來的眾人于心不忍,最后這事讓李文心自己選。

“媽,你想跟誰就跟誰,現(xiàn)在先把話說清楚,省得日后鬧的難看?!?/p>

李文心看著既親近又疏離的兒女們,她沉默了好半晌。

她的幾個孫子孫女漸漸長大,出落的郎才女貌,可心也冷漠。

懷里的薄茜茜還在抽噎著,李文心是有病,但她不是瞎子,她有眼睛。

她抬手一指,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最終落到了一個人身上。

薄子俊大喜:“媽!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不過就是矮個子里拔高個。

李文心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

“那床……”王彩蝶偷偷去看過那張床,她不懂什么古董不古董,如果真值這么多錢,哪里肯舍得放手。

王彩蝶一開口,付晴雪就知道她想說什么,打蛇隨棍上:“大家伙就別繞彎子了。既然那床這么值錢,咱們?nèi)フ覀€買家賣掉,賣來的錢平分。”

得勢的薄子俊根本不同意,叫嚷著,“咱媽歸我養(yǎng),憑啥平分呢,我都要?!?/p>

他現(xiàn)在可有底氣了,聲量都高了很多。

王彩蝶和付晴雪恨得牙癢癢。

“那怎么著也得分我們一點(diǎn)吧?!?/p>

“不分?!?/p>

看薄子俊一臉不容商議的樣子,王彩蝶惱了一下,“既然這樣,以后咱媽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們可不管了?!?/p>

薄子俊牛批哄哄,“憑啥呀,大哥二哥你們說兩句公道話,我養(yǎng)著咱媽憑啥這床不能給我,你們又憑啥不管咱媽死活,太沒良心了?!?/p>

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沒良心,還是家里最沒良心的一個,王彩蝶和付晴雪像被打了耳光,又氣又惱。

薄濤適時插話,“這樣,五五分,三弟家五,我們兩家五,怎么樣,他們家養(yǎng)咱媽,多點(diǎn)添頭應(yīng)該的。”

“三七?!北∽涌〔环?。

薄海一錘定音,“四六。”

幾家人分配完‘家產(chǎn)’,門一鎖,李文心就跟著薄鈺一家來到了崇陽市。

薄茜茜蹦蹦跳跳地去開門,薄子俊在旁邊規(guī)劃即將到手的錢怎么花,眉飛色舞地跟張玉蘭說重新再租個大一點(diǎn)的房子,或者開一家店當(dāng)老板。

張玉蘭被薄子俊說得意動,心中也有了幾分向往。

薄鈺代替張玉蘭的位置,帶著奶奶李文心進(jìn)了屋。

“媽,我回學(xué)校了?!?/p>

張玉蘭從兜里掏了一百塊錢,“你拿著?!?/p>

薄鈺拒絕,“不用了,我手里還有錢?!?/p>

“哪兒的錢,你這孩子,別不好意思?!?/p>

薄鈺也不好解釋說是自己撿漏撿到的,怕張玉蘭想太多,就說自己是兼職掙來的。

確定薄鈺真不需要錢后,張玉蘭就要把錢給薄茜茜,被薄子俊搶了,張玉蘭剛要生氣,薄子俊說:“賣了那什么黃花床咱們家還差這點(diǎn)錢嘛媳婦兒?!?/p>

薄子俊拿到錢,扭頭跑出去瀟灑,張玉蘭生氣也別無他法。

“把家里電視打開,讓你奶奶坐在屋里看電視吧?!?/p>

兩個小孩要上學(xué),張玉蘭也要出門,把家里的門窗都關(guān)上。

離開之前張玉蘭在街道對面找到薄子俊,提醒他別忘記照顧家里的老人,薄子俊心情好,滿口答應(yīng)。

等張玉蘭走遠(yuǎn),薄子俊的酒友李成鋼問,“你這是什么情況,不僅有閑錢請我喝酒?你老婆也不罵你了?”

薄子俊清楚財不外露的道理,“我還能被一個女人唬住不成,還要不要在這兒混了?!”

李成鋼眼中的鄙視一閃而過,只輕輕笑了笑。

他知道薄子俊沒說實(shí)話,等會兒酒一喝,人一倒,什么話都能給他套出來。

薄鈺請了兩天假,進(jìn)班時正好是班主任盧志才的課。

任盧志知道薄鈺爺爺去世的事,下課找薄鈺談心,希望他不要受到影響,然后又說了第二件事。

“學(xué)校之前有人舉報你考試作弊,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想為你下次考試單獨(dú)設(shè)立一個考場……”

盧志才多少知道有些小題大做,但學(xué)校開會的時候領(lǐng)導(dǎo)就揪著他這個問題不放,他們這些老師也沒辦法。

薄鈺沒意見,“好?!?/p>

盧志才看他表情不似作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相信你。”

“謝謝老師。”

薄鈺在樓梯間偶遇了李英杰一伙人。

看到薄鈺,有人眼疾手快地提醒正在樓道底下騎‘馬’玩的李英杰。

李英杰從別人身上下來,不可一世的走到人前。

“薄鈺大學(xué)霸,這次可別再交白卷了,哦還有,你也可以假裝生病跑掉,我們不會笑話你的?!?/p>

眾人哈哈大笑。

薄鈺無視他們的冷嘲熱諷,上了樓梯。

他在拐角遇上了王佑,“你在這兒干什么?!?/p>

王佑眼珠子亂轉(zhuǎn),“我、我……”還沒說完就跟被人抓包一樣跑掉了。

“Homme gay mort?!?/p>

樓梯口有人吹起了口哨,大聲喊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Moins de putain de gaz?!北♀曄乱庾R張嘴罵了回去。

吹口哨那人驚掉了下巴。

李英杰仰起脖子一頭霧水,“你倆說什么鳥語?!?/p>

那人指著薄鈺消失的背影,過了好一會兒回過味來,氣急敗壞道,“他罵我!臥槽!”

李英杰好奇,“你說他啥了?!?/p>

“剛學(xué)的法語,我罵他死基佬,他說我少放屁?!?/p>

還是帶臟話那種。

李英杰驚掉了下巴,“就他那種家庭他有錢學(xué)法語?!”

“我怎么知道?!蹦侨艘布{悶,“誤打誤撞唄?!?/p>

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通。

可能恰好就只會這么幾句鳥語。

薄鈺也驚訝自己竟然能聽到那人說的外文,他從小到大,走的最遠(yuǎn)的距離就是從孤兒院到學(xué)校的距離。天天不是守著課桌,就是待在孤兒院那一畝三分地大的地方,哪里有機(jī)會接觸除英語以外的語種。

重生之后自己不光有了力氣,還會鑒寶,還能聽懂外語……就跟身體里有第二個人一樣。

不不不,這絕不可能。

薄鈺隱約有了計(jì)較,想到了前世所有事情轉(zhuǎn)變的原因,全都是基于那個自稱表哥的人,送給了他一個盒子。

薄鈺身上的秘密,很可能跟它有關(guān)。

可他失去了死之前的記憶。

暫時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月考當(dāng)天,薄鈺被單獨(dú)叫去另外一個考場,考場里只有他一個人。

監(jiān)考老師時不時會到他旁邊轉(zhuǎn)一圈。

薄鈺視若無睹,經(jīng)過這一個多月以來,他惡補(bǔ)了很多知識,現(xiàn)在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他還沒有把語文吃透,這種純靠記憶力理解并背誦的內(nèi)容,對他來說是最難的。

至于英語,數(shù)學(xué),物理和化學(xué),他不擔(dān)心。做題時,甚至?xí)@訝某些題的難度甚至還沒有平時周考的難度高。

監(jiān)考老師拿到薄鈺的試卷后仔細(xì)對比,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他能來監(jiān)考這位特殊的考生,自然是知道了該考生的情況。

甚至是為了防止該考生提前拿到試卷,他們也是在考試的十分鐘之前,臨時抽調(diào)外省的一套試卷過來。

竟然全都做了出來,這可不是單靠抄襲就能做到的程度。

上午考完,監(jiān)考老師回到辦公室,把薄鈺的試卷往盧志才面前一放,“這不是浪費(fèi)我時間嗎,我看這個考生考的挺好。”

盧志才拿著試卷仔細(xì)審了一會兒題,眼睛越看越亮,“薄鈺這學(xué)生,爭氣,最近進(jìn)步很大。”

月考考完之后,在成績公告欄上并沒有他的名字。

盧志才第一時間跟班級的同學(xué)解釋了緣由,所以一班的人都知道他是因?yàn)榭荚囋嚲聿煌詻]給他進(jìn)行排名。

更讓所有人驚訝的是,薄鈺的試卷除了語文作文扣分以外,幾乎考了滿分。

第一次,班級的所有人對薄鈺刷新了認(rèn)知。

他們是學(xué)霸,一切以分?jǐn)?shù)定高低,人生而慕強(qiáng),看待薄鈺的眼光都有了計(jì)較,不確定如果薄鈺跟他們做的是同一個試卷,又會考多少分,占在哪個名次。

薄鈺的試卷分到手里沒幾分鐘,就在班里傳了個遍。

姚燕之前深受薄鈺的騷擾,對他這個人深痛惡絕,基本是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

她平時選擇性忘記這么一個人,現(xiàn)在她同桌拿著這個人的試卷擺到她眼前,用崇拜的口吻對她說,“燕燕,你看他的試卷真的是滿分!”

卷子上全是紅色的對勾。

在姚燕的認(rèn)知里,這個人以前學(xué)習(xí)不聲不響,現(xiàn)在進(jìn)步的確很大。

姚燕定睛一看,心里漏了一拍。

字,不一樣……

薄海通過人脈把老家的黃花梨木床賣給了一個收藏家。

薄子俊數(shù)錢的時候整個人容光煥發(fā),拿著將近七十萬的存折,挺著顯出啤酒肚的身體,穿上已經(jīng)壓箱底的西裝領(lǐng)帶,抹上發(fā)蠟,邁著四方步,在家里擺起了闊。

“這水里怎么沒有茶?”

“什么破板凳絆我一腳,拿出去扔了它?!?/p>

“這剃須刀壞了,你去下面給我買個剃須刀,要最貴的。”

“……”

薄子俊在家里吆五喝六,薄茜茜跟吃了屎一樣難看,忍受著薄子俊變本加厲的龜毛和無中生有。

一夜暴富,大抵不過如此。


更新時間:2025-06-20 19:5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