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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立,藥堂記名弟子,煉氣七層。"
執(zhí)事長老頭也不抬地記錄著信息,將一塊木質(zhì)號牌扔到桌上。陳茍佝僂著背,故意讓聲音顯得沙啞:"多謝長老。"
他拿起號牌轉(zhuǎn)身,混入嘈雜的參賽弟子中。外門大比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演武場上塵土飛揚,四周的看臺擠滿了觀戰(zhàn)弟子。陳茍壓低斗笠,目光掃過人群——柳月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以藥堂助手身份混進來了,但暫時還沒看見她。
"丙組第三場,韓立對王虎!"
陳茍整了整衣領(lǐng)走上擂臺。對面是個肌肉虬結(jié)的壯漢,煉氣八層修為,正不屑地打量著他這個"瘦弱"的對手。
"小子,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王虎獰笑著捏響指節(jié)。
陳茍低著頭,聲音怯懦:"請、請師兄手下留情..."
裁判一聲令下,王虎如猛虎般撲來!陳茍"驚慌失措"地后退,腳下卻精準地踩在一塊松動的石板上。王虎一拳揮空,重心不穩(wěn)之際,陳茍"不小心"絆了一下,手肘"恰好"撞在對方肋下——
"嗷!"
王虎慘叫一聲,跪倒在地。這一肘看似輕巧,實則暗含《玄天秘錄》的暗勁,直接封住了他三條經(jīng)脈。
"韓立勝!"
裁判詫異地宣布??磁_上響起零星噓聲,都以為王虎是舊傷發(fā)作。陳茍彎腰"關(guān)切"地扶起對手,順手摸走了對方腰間的儲物袋。
"師兄承讓了。"他在王虎耳邊低語,聲音里哪還有半點怯懦?
接下來的比賽如出一轍。陳茍靠著精湛的演技和陰損的招式,一路"僥幸"晉級。對手要么突然腳滑,要么武器脫手,最離譜的一個甚至因為腰帶斷裂而當場出丑。
"這韓立運氣也太好了吧?"
"邪門,我看他分明有問題!"
議論聲中,陳茍悄然退到休息區(qū)。剛坐下,就感覺有人靠近。
"師兄這手'霉運咒'使得不錯。"
柳月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今天穿著藥堂統(tǒng)一的淺綠色衣裙,發(fā)髻挽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雜役弟子。只有陳茍注意到,她腰間多了一塊墨玉令牌——那是能自由出入陣眼區(qū)域的憑證。
"師妹打點好了?"陳茍假裝喝水,低聲問道。
柳月兒微不可察地點頭:"決賽在酉時,屆時執(zhí)事長老都會去主峰赴宴,正是探查陣眼的好時機。"
她遞來一塊絹帕,里面裹著三顆赤紅丹丸:"小心楚云舟,他今天一直在暗處觀察比賽。"
陳茍剛要接過,突然瞳孔一縮——柳月兒的袖口有一抹暗紅,是血跡!
"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柳月兒淡然收回手,"剛有個弟子質(zhì)疑你的比賽結(jié)果,我?guī)退?調(diào)理'了一下氣血。"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陳茍分明看見她指尖在微微發(fā)抖。自從同命錢反噬后,她的臉色就一直蒼白如紙。
"別逞強。"他皺眉,"今晚我一個人去就行。"
柳月兒突然笑了,那笑容讓陳茍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裝出的柔弱模樣:"師兄是在關(guān)心我?"
"我是怕你拖后腿!"
"丙組決賽,韓立對周巖!"
裁判的喊聲打斷了兩人的低語。陳茍起身走向擂臺,這次對手是個面容陰鷙的青年,腰間別著七把飛刀。
"周巖,暗器堂弟子,煉氣九層。"青年陰冷地自我介紹,"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陳茍依舊低著頭,但肌肉已經(jīng)悄然繃緊。這個周巖身上有股血腥味,絕不是普通外門弟子那么簡單。
比賽開始,周巖瞬間甩出三把飛刀!刀鋒泛著詭異的藍光,分明淬了毒。陳茍狼狽閃避,引得看臺上一片哄笑。
"就這點本事?"周巖嗤笑,又是四把飛刀出手,這次封死了所有退路!
千鈞一發(fā)之際,陳茍"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倒——恰好躲過飛刀。周巖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對手"慌亂"中抓住自己的褲腳——
"嘶啦!"
周巖的褲子應(yīng)聲而裂,露出里面的...執(zhí)法堂內(nèi)襯!
"他是執(zhí)法堂的人!"
"難怪招招致命!"
看臺上一片嘩然。周巖惱羞成怒,正要下殺手,裁判已經(jīng)沖上來終止比賽:"違規(guī)使用毒器,取消資格!"
陳茍"驚魂未定"地爬起來,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接過晉級令牌。轉(zhuǎn)身時,他瞥見看臺角落的楚云舟正陰沉著臉離場。
"干得漂亮。"
回到休息區(qū),柳月兒遞來一杯靈茶。陳茍接過時,感覺杯底貼著一張小紙條。
"酉時二刻,陣眼西側(cè)匯合。"她以唇語說道,"小心周巖的同伙。"
陳茍點頭,將茶水一飲而盡。茶水中混著藥香,顯然是加了料的。片刻后,他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四肢,連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決賽對手是誰?"
"林萱,劍堂天才少女。"柳月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上個月就達到煉氣大圓滿,隨時可能筑基。"
陳茍瞇起眼睛看向遠處的擂臺。一個白衣少女正輕松擊敗對手,劍法行云流水,確實不凡。
"有意思..."
他摩挲著藏在袖中的血雷子,忽然露出標志性的痞笑:"你說,要是決賽現(xiàn)場突然出現(xiàn)一頭赤焰狼..."
柳月兒瞪大眼睛:"你瘋了?在這么多長老眼皮底下——"
"開玩笑的。"陳茍擺擺手,卻暗自記下了這個主意。
申時三刻,決賽即將開始。演武場四周已經(jīng)擠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看看這個"運氣爆棚"的韓立能走多遠。
陳茍走上擂臺,對面的林萱抱劍而立,清冷的眸子里滿是不屑。
"你自己認輸,還是我送你下去?"
陳茍正要回話,突然渾身汗毛倒豎——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威壓正在靠近!
高臺上,楚非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正冷冷掃視全場。而在老人身后,站著面色蒼白的楚云舟,目光如毒蛇般鎖定擂臺。
"比賽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林萱的劍已經(jīng)刺到眼前!陳茍倉促閃避,衣袖仍被劃開一道口子。這少女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
"能躲過第一劍,不錯。"林萱冷笑,劍勢陡然加快,"但第二劍呢?"
劍光如雨,陳茍被逼得連連后退。他本想繼續(xù)裝弱,卻發(fā)現(xiàn)楚非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仿佛要看穿這層偽裝。
"看來得用點真本事了..."
他眼中精光一閃,身形突然變得飄忽不定?!缎烀劁洝返谝恢?藏鋒訣"全力運轉(zhuǎn),整個人如同融入風(fēng)中。林萱的劍再次刺來,卻只擊中殘影!
"什么?!"少女終于變色。
陳茍抓住這瞬息的機會,一記手刀劈在她手腕上。長劍當啷落地,林萱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又被一記掃堂腿放倒!
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一直靠運氣晉級的"韓立",竟能一招擊敗劍堂天才!
"韓立勝!"
裁判的宣布驚醒了眾人,看臺上爆發(fā)出震天的議論聲。陳茍低著頭快步下臺,卻聽見高臺上傳來楚非冰冷的聲音:
"且慢。"
老人緩緩起身,金丹期的威壓讓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這位弟子的身法,老夫看著有些眼熟啊..."
陳茍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感到楚非的神識如附骨之疽般纏上來,隨時可能揭穿他的偽裝。
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轟!"
護山大陣東側(cè),一道赤紅光柱沖天而起!
"敵襲!黑風(fēng)谷攻山了!"
整個演武場瞬間大亂。楚非臉色驟變,顧不得再追究陳茍,化作流光沖向爆炸點。
混亂中,陳茍感覺有人拉住自己的手——是柳月兒。
"現(xiàn)在!趁亂去陣眼!"
兩人借著人群掩護,迅速向護山大陣核心區(qū)域潛去。身后,流云宗的警鐘響徹云霄,而遠處的天空已經(jīng)被血色染紅...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