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遠的腳步頓住,他回頭瞥我一眼,煩躁地蹙了蹙眉。
他抱著蘇沅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隨意撥了個電話叫了救護車,就好像是大發(fā)慈悲,冷漠地開腔,“阮知意,別裝了?!?/p>
宋思遠視線掃過我,最后定格在我掉落的流產(chǎn)預(yù)約單上。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小心翼翼把蘇沅放下來,彎腰掐住我的下巴,眼中怒火呼之欲出:
“阮知意,真是好算計,連流產(chǎn)手術(shù)都預(yù)約了,要是我今天不在,你是不是就要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我痛苦地捂著小腹,滾燙的熱意自臉頰沿下,能夠清晰地感受體內(nèi)生命的流逝。
我梗著脖子,冷冷勾唇,一字一句道,“宋思遠,是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p>
宋思遠怔愣了一瞬,隨即冷哼一聲,滿是篤定地開口,“孩子?阮知意,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就算有也不會生下來?!?/p>
2
我張了張嘴,喉間哽咽,遲遲發(fā)不出聲來。
他怎么知道我的孩子生不下來……
不等我細(xì)想,疼痛就逼出我一頭的冷汗,我只感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zhuǎn)。
“宋思遠……”我呢喃著他的名字,閉眼之前,我看見的就是他抱著蘇沅,小跑離開的背影。
我再也抓不到的背影。
再睜眼,是在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
我聽見呼吸機“滴滴滴滴”的鳴叫,叫囂著要奪走我的命。
護士的聲音帶著一絲關(guān)切,“阮知意,你的家屬呢?你現(xiàn)在先兆性流產(chǎn)大出血,需要家屬簽子宮切除的手術(shù)?!?/p>
我默了默,門外響起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余下的是一片歡呼。
我看見宋思遠的身影,他的手里捧著一個小嬰兒,眼含熱淚。
他失去了一個孩子,他又有了一個孩子。
我仰著頭止住淚意,微微啟唇,聲音淡不可聞,“我老公死了,我自己簽字?!?/p>
麻藥注射進體內(nèi)時,我腦海中都是宋思遠激動的笑臉。
我剛從鬼門關(guān)掙扎回來,就接到了陌生的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聽筒那邊是一道禮貌的女聲:
“請問是白沅小姐嗎?”
我以為對方打錯,剛要掛斷電話,就聽見對面的聲音:
“三年前,您的先生宋思遠,曾經(jīng)在我們酒店預(yù)約了頂級豪華婚禮訂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