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心瑤和蔣書亦也向沈硯川道了謝。蔣書亦更是夸張地大喊:“多謝川哥救我狗命?!?/p>
鄒心瑤喝了一口,想起來什么,然后看杯子上貼的標(biāo)簽,冰的。
戳了戳溫棠的后背:“棠棠,你不能喝冰的吧?”
旁邊的蔣書亦來回看兩人:“為什么?大夏天不喝冰的還喝熱的?。俊?/p>
鄒心瑤轉(zhuǎn)頭對他解釋:“棠棠有腸胃炎,才好沒多久,在食堂吃飯口味都很清淡的?!?/p>
沈硯川皺了皺眉頭,唇角微抿:“你有腸胃炎?”
溫棠“啊”了一聲,安撫地朝鄒心瑤笑笑,才對沈硯川道:“已經(jīng)好了,飲食清淡點就行了。這個天氣稍微喝點冰的也沒什么,而且你一路拎回來也沒有很冰了?!?/p>
注意到男生的眉眼耷拉下來。
溫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可以放會喝,等它不冰了?!?/p>
沈硯川抬頭看向她,神色微動,像在跟她保證:“我以后會記住的?!?/p>
溫棠茫然了一瞬,然后反應(yīng)過來他應(yīng)該是說腸胃炎。
她想說沒必要這么緊張,就算是真的腸胃炎,也沒關(guān)系。
何況,她沒有腸胃炎。
但是看著男生認(rèn)真的神色,她咽下了想說的話。
好久了,自從媽媽走了之后,除了外公和舅舅,沒有人會在乎她的生活,更別說關(guān)心這些飲食習(xí)慣了。
五中挺好的,她有點喜歡這里了。
下次舅舅回來,她可以告訴舅舅,她遇到了不錯的同學(xué)。
溫棠定定地看著沈硯川,一雙清澈的眸子閃動著,難得說了句俏皮話:“那以后就拜托同桌照顧了?”
“應(yīng)該的。”他桃花眼上挑,說不出的痞氣。
后座兩人沉浸式觀看。
鄒心瑤捂著嘴狂捶蔣書亦的胳膊:“看見沒看見沒,果然,戀愛還是看別人談帶勁?!?/p>
蔣書亦扒開她的手,咬牙切齒道:“不管多激動,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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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課老師是個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年輕小伙,不喜歡死氣沉沉的課堂氛圍,就喜歡和學(xué)生互動。
二班的同學(xué)也很喜歡這個老師,都“昊哥昊哥”的叫,生物老師本名程昊。
講了一會新課,就讓他們拿出上周考試的卷子來講題目。
溫棠今天才來學(xué)校,自然沒有上周考試的卷子。選擇向同桌尋求幫助:“一起看,可以嗎?”
沈硯川本來在發(fā)呆,一手轉(zhuǎn)著筆,一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聽到她的話坐直身體:“等我找找先?!?/p>
然后從桌洞開始往外掏,在掏出一堆不相干的東西之后,終于在某個角落找到了張皺巴巴的試卷。
沈硯川摸了摸鼻子,試圖辯解:“不能怪我,考完試誰還看啊!”
難評地看著這張被親爹拋棄的卷子,溫棠環(huán)視周圍想找到第二個選擇。
可惜她只有一個同桌。
認(rèn)命般朝卷子伸手,展平,用杯子壓住翹起的一角。
鮮紅的滿分。
卷子雖然皺巴巴的,但不難看到,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卷面答題干凈利落。
溫棠很喜歡這樣的字,之前也往這個方向練過,可惜她的字還是偏秀氣。
難怪他把卷子隨手一扔了,都滿分了,隨意吧。
劉老師說他理科不錯看來是真的。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來保持在正常的同桌范圍內(nèi),卷子放正中間,兩人都能看到。
就是姿勢需要微微側(cè)傾,保持久了難免有些僵硬。
看著那道無形的“銀河”,沈硯川提議:“你要不坐過來點,方便看?!?/p>
溫棠點點頭,然后把凳子抬起來,動作盡量輕微,避免打擾到聽課的同學(xué)。
往旁邊挪了些,再看,確實好很多。
生物老師知識點講得很細(xì),每講一題都會問問有沒有沒聽懂的人,沒聽懂的舉手示意。
第一頁很快講完了,要講反面了。
溫棠伸手去翻卷子,沈硯川也正伸出手來,兩人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交疊在一起。
都是冷白皮,只是女生肌膚更細(xì)膩些。
心中有些異樣,抿了下唇,溫棠率先收回手。
沈硯川還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作。
溫棠提醒他:“翻頁了?!?/p>
沈硯川仿佛才回神,哦了一聲,把卷子翻了頁。手指垂下,兩指之間慢慢摩挲著。
臺上生物老師還在生動地列舉各種例子,方便同學(xué)們理解題型。
但是聽沒聽得進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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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節(jié)課一向最容易犯困,特別是夏天,又是語文課,更像催眠曲了。
老師在臺上念,知了在外面叫。
太陽從窗外照進來,曬得人瞇眼,不自覺生出倦意。
下面的學(xué)生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了,有的同學(xué)頭都在控制不住地往下打擺子。
旁邊這位更直接了,已經(jīng)趴那呼呼大睡了。
還別說,他的睡眠氛圍真的很傳染人。
溫棠一向睡眠質(zhì)量不好,都有點困了。拍拍臉強打起精神。
但劉新安也不是吃素的,顯然有備而來。
作為一名在教育事業(yè)奮斗幾十年的老教師,他深諳教育學(xué)。
無意注意。
課文讀得抑揚頓挫,看到誰的頭開始往下點,就把聲音高八度,力求讓你一個哆嗦清醒。
班里這群小白菜都被折騰得雙目無神了,不受影響的大概只有沈同學(xué)了吧。
只見他把耳機一戴,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繼續(xù)入睡。
劉新安大概是見不慣某人睡得這么安逸,又或者還想拯救下這只迷途的羔羊。
特意走到溫棠他們這排開始朗讀??蓱z得,嗓子愣是讀啞了,沈硯川還沒醒,睡眠質(zhì)量感人。
劉新安跟他較上了勁,微抬下巴對溫棠說:“叫醒他?!?/p>
溫棠:......
她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jīng)透露出來。
你叫不醒,我就能嗎?
劉新安一臉鼓勵的看著她,年輕人要勇于嘗試。
溫棠無奈。決定試一次就算了,她努力過了,劉新安也不能說什么。
上次劉新安是暴力拍醒的,但她畢竟不是老師,她還是委婉點吧。
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沈硯川的手臂。
本來以為他不會醒。
手都沒來得及收回,某人的頭就轉(zhuǎn)過來了。
眸子微瞇,還沒完全睜開,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倦意,聲音低沉,透著強烈控訴:“占我便宜啊,小同桌?”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無話可說的。
他不應(yīng)該評選校草,他應(yīng)該去評選新時代良家婦男。
只是隔著校服袖子用手指戳了下,就玷污他的清白了?
當(dāng)代男德標(biāo)桿!
雙手抬起,溫棠表示“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頭頂傳來劉新安陰惻惻的聲音:“要不你抬頭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