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在腦中幾乎是吼出了指令。【光環(huán)啟動。范圍：1米?！恳还呻y以言喻的、清涼的微風(fēng)。

仿佛從她身體最深處悄然擴散。無聲無息地拂過周身。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黑色浪潮。

瞬間被一股溫和而堅定的力量撫平。她急促的呼吸。奇跡般地平穩(wěn)下來。

攥緊的手指也緩緩松開。更奇妙的是。那籠罩著她的、令人窒息的憤怒陰影。忽然頓住了。

老張那張因咆哮而漲得紫紅的臉。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古怪的凝滯。像是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

突然卡住了齒輪。他揮舞的手臂僵在半空。唾沫橫飛的嘴還張著。

卻忘了要噴出什么惡毒的話。那股積蓄的、準備徹底摧毀眼前這個“廢物”的怒火。

像被戳破的氣球。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老張的眼神。從暴戾的瘋狂。

迅速變得茫然。然后是困惑。最后。竟然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呆滯的平和。他眨了眨小眼睛。

看著林曉。又低頭看了看手里被自己揉爛的方案。臉上猙獰的線條徹底松弛。

甚至擠出了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近乎友善的弧度?！斑馈@個…”他清了清嗓子。

聲音陡然降了八度。溫和得讓旁邊豎著耳朵偷聽的同事以為自己幻聽了。

“這個方案嘛…”他手指無意識地在紙面上點了點。

饋…”“嗯…可以再…再詳細斟酌一下…”老張自己似乎也對自己的話感到極度陌生和別扭。

他皺著眉。努力想找回剛才那滔天的怒火。卻發(fā)現(xiàn)那情緒如同指間沙。完全抓不住了。

只剩下一種奇怪的、讓他渾身不自在的平靜。他最后瞥了一眼方案。

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甚至有點無辜）的林曉。煩躁地揮了揮手。像驅(qū)趕一只不存在的蒼蠅。

“行了行了！”“拿回去再…再想想！”“下次…寫詳細點！”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

轉(zhuǎn)身就走。皮鞋聲不再像鼓點。反而有點凌亂踉蹌。留下工位周圍一片死寂。

幾個同事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活像集體吞了燈泡。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噴火暴龍張德海。居然熄火了？還夸了林曉的方案“有可取之處”？林曉緩緩靠回椅背。